重新坐正身体,温贤朝开车的司机道:“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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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馨儿来救自己这件事,苏远之事先毫不知情,甚至昨日苏远之离开时,特意跟馨儿说过,不论之后听到什么消息,让她都不要管。
所以当苏远之在大理院中看到馨儿时,苏远之的脸上并没有半分喜悦,甚至有些可怕。
届时,苏远之原本已然可以从大理院全身而退,王家请来的律师被他说的哑口无言,院长当庭宣判他无罪,而就在苏远之要离开时,馨儿出现了。
毕竟整件事,馨儿是当事人之一,院长直接将馨儿叫上庭,馨儿当众口述事情经过,证明苏远之的清白,并当庭状告王良俊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公然侮辱、霸凌自己。
王良华差点儿没扑过去抓花馨儿的脸,骂她一个下三滥的戏子,竟也敢污蔑她弟弟。
之后,院长休庭,让调解人员安排他们私下调解,毕竟苏远之已经无罪了,馨儿来与不来、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但她现在要告王家,馨儿毕竟没受什么重伤,按照律法,第一步先让双方私下调解。
当馨儿从调解室里出来,就被人带去了另一间屋子,那人对馨儿说,苏大少在等她。
当馨儿推开门进去,就看到苏远之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较平时略显苍白,大衣没穿,只是随意的披在肩上,苏远之双手交叠在胸前,微微闭目养神。
那一刻,馨儿内心波涛汹涌,激动万分,因为苏远之特意在等她。
随后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因为她刚才才知道,在她来之前的两分钟,苏远之和王良俊的案子已经结了,苏远之已经当庭无罪,她以为自己是来雪中送炭,结果却成了制造麻烦的。
虽然刚才在调解室内,馨儿已经及时收了手,决定不再告王良俊,与对方达成和解,但是馨儿知道,王家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馨儿咬了咬唇,最后深吸一口气,朝苏远之走了过去,站在苏远之面前,低声唤了一句:“爷。”
苏远之睁开眼,即便他此刻是仰视的姿势看着馨儿,然而馨儿却从那眼神中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令她刚才还翻腾的内心,瞬间如置冰窖。
“……爷”
馨儿颤抖着唇又叫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苏远之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馨儿一个踉跄,脚下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张温婉秀丽的脸瞬间僵硬凝结。
不过很快,馨儿便缓了过来,她快步走到苏远之面前,在苏远之膝盖前半蹲了下来,扬起的小脸泫然若泣道:“爷,我、我担心您,我听说他们把你告了,听说你一早就让大理院的人给抓了,我、我怕他们对您不利,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为我受过,爷……”
馨儿这幅样子,换了别的男人怕是早就要怜香惜玉起来,可苏远之垂眼看着她,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而苏远之这幅样子,才让馨儿真正觉得害怕起来。
“爷……”馨儿双手攀上苏远之的膝盖,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爷我错了,馨儿知道错了,馨儿不该不听您的话,我、我现在就回玲珑画舫,绝不会再给您添半分麻烦。”
馨儿边说,边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抹干,起身转头就要离开。
脚下刚迈出半步,就听见身后的苏远之道:“你以为,我为何还在这?”
馨儿僵直着身体缓缓转了回来,苏远之依旧那般波澜不惊的语气道:“只要你现在出了大理院的门,后脚就有可能身首异处,你让王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你以为你如今撤诉,王家就会放过你吗?就算王良俊脑子被门挤了,大发善心不杀你,他那个当司令的父亲也绝不会让你再出现在南京城。”
馨儿面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吓得差点儿昏过去。
苏远之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嗤笑一声道:“有人说我找死,在我看来,你才是真的活腻了,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跟王家斗?”
馨儿惨白着脸,一双被自己蹂躏的异常红艳的唇微微开启道:“我、我想不了那么多,也顾不上那么多,爷被抓,我、我必须来救您,即便他日我身首异处,馨儿……馨儿也无怨无悔。”
“不,你想到了,”苏远之道,“正是因为你都想到了,所以你才会这么做。”
馨儿一惊,抬头看着苏远之,瞳孔微张。
苏远之冷声道:“馨儿,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跟你可以是师徒、是朋友,可以形同陌路,但我绝不可能喜欢上你,也请你不要对我动心思,因为我们——绝无可能。”
馨儿瞬间如遭雷击,几乎将她的人、她的心,直接劈成两半,“绝无可能”这四个字,苏远之说的决绝了,决绝到要把人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