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烈牙根耸动,微微眯着眼睛,半晌,骤然睁开来,坚定道:“此人万万得保住!”
他上前逼近了曹纲,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威势命令道:“让王喜帮忙。”
曹纲骤然一惊,此暗线第一次被动用居然是为了一名宫女——王喜是何许人,后宫一品大内总管,这一段时日布局的关键一环,乃日后起事的一大助力,如何能这般轻易妄动?
猊烈看了一眼曹纲面上的动荡,如何不明白他所想,目中顿时露出冷光:“此事不容许你有旁的心思,务必办得稳妥。”
他缓了缓,终究冷静了一点:“不过不用打草惊蛇,先不急着救出来,然务必确保她平安,此事不得有失,否则我拿你是问!”
他难耐地原地踱了几步,搓了搓脸,思忖片刻,再次吩咐道:“将她的一切查探彻底,不得遗漏。”
曹纲重重拜首:“是!”
待曹纲出了去,猊烈躁动不安的内心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他看着手中的泛黄的宫装,喉结动了动,退后了几步,慢慢坐在了座几上,额头抵着那件略为冰凉的宫装,记忆回到了那个滂沱大雨的深夜。
少年的他紧紧抓住她的领口,她身上的宫装已然湿透,只摸着他湿漉漉的脸,柔声安抚:“阿烈……往后姐姐不能再护着你,你一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雷声轰鸣,震慑天地。
她的温柔如水一般,少年的他撕心裂肺,却只能看着她的模样渐渐昏厥过去。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拂过一双温柔的含着水的眼睛,那样丑陋的面具,却不能遮住那样一双眼睛,与那街边拂动的柳枝一般,叫他心间颤动,蓦地,猊烈心中重重一跳,当意识到自己混淆了的时候,他的面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他骤然闭上眼睛。
牙筋耸动,他想,他不会再给他机会,不会再让他轻易乱了自己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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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使团一行浩浩荡荡抵京,待安置妥当,太子李元乾奉明德帝之令,以最高礼制设宴接待。
夜幕降临,偌大的來仪殿,雕栏画栋繁复精美,丝竹宫乐缭绕,酒香菜鲜,众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