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货莫不是以为还是伺候陛下的时候!享福呢这是!也不瞧瞧这儿是哪里!”一脚踹在她胸口,直教秋蝉掀翻在地,那司管一双铜铃眼瞪得溜圆,阴狠的光芒盛出来:“若今日外头那十桶没清光,哼!”
她拔出腰际的藤条,猛地朝一旁桌案上一抽,巨大的声响使得秋蝉浑身一哆嗦,那司管哼了一声,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去。
秋蝉伏在地上喘息着,听得门口砰的一声,那老黔婆的声音才渐渐远去,秋蝉也不顾地上的脏污,径直扑下去嚎啕大哭。
这种日子,她断断过不下去了!
一口银牙几要咬碎,而今,她别无他法,只能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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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时的更声已经敲响,秋蝉抱着一个包裹悄悄来到一处偏院的角落,她面上还挂着些伤,神情极是警惕,蹑手蹑脚的,绕过重重的假山,来到了一处栾树丛后,那儿已经有一个黑影站着等候了。
秋蝉一喜,忙上前福了身子:“孙太侍。”
眼前一满脸瘊子的中年太侍回过身来,他往她背后看了一圈,确定再无第三人,这才睨了她一眼:“东西呢?”
秋蝉忙将怀里的包裹递给他,孙太侍翻开借着月色一瞧,登时变脸:“就这么个破衫子,值当爷大半夜出来?”
这孙太侍干得便是宫内外转手的活计,宫女太侍、甚至些手头不宽裕的妃子若是缺银子,便会托些好东西给他转到宫外卖掉,所得银钱二八分成,钱货两讫。自他的上峰买通了禁卫军头子后,这暗市勾当更是连着几年持续了下来。
本以为今日又有新货,却不想是这么一件破落东西,心下生火,一把将包裹丢回她怀里,不等他开骂,秋蝉已是讨好地解释道:“我并非托卖,找您是让你帮我送个东西到宫外。”
话毕,忙从怀里摸了袋东西出来,小心翼翼递给那太监:“这是给您的辛苦钱。”
孙太侍拉开一瞧,顶看不上似得,一把丢还给她:“你这叫内外授递,若让禁卫逮着了,可不光光是挨一顿板子的事情!别累着爷!”
他啐了一口:“晦气,什么人都往这儿凑,大半夜的,竟被你这蹄子摆了一道。”
秋蝉忙跪了下来,哀声求:“公公,求您帮帮我。”
那太侍连头都未回,径直摆了摆手:“得了,杂家可不是开振灾粥铺的良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