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身子有状况,李元悯一向深居简出,如今有倪英代为安排驻扎事宜,他干脆偷懒待在歇憩的营帐内翻阅些风土志。
夕阳西斜,外头细碎的脚步声来来往往,有着一股令人发懒的气息。
李元悯神色倦怠地又翻了一页,脑海无端端闪过一双凌厉的眼睛,他指尖僵直着,又将书给阖上了,淡淡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此次他会否玩火自焚,不过再难,他也得迎头而上——他没有旁的选择了,无论是试图挽回他的阿烈,还是拉拢这位悍将,增加自己保身的筹码,他都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出手。
正沉思着,外头随行进来了:“殿下,总制大人请见。”
李元悯呼吸微微一滞,半晌,道:“传。”
很快,维帐一掀,带了一阵风进来,高大健硕的男人大步流星而进,他已经卸了铠甲,只一身玄黑的劲装。
他垂首看着眼前的人半晌。
“吃了没?”
李元悯随口道吃了。
猊烈沉默半晌,绕过了案台,曲起指腹抚着他的脸颊:“你不该说谎。”
李元悯呼吸一滞:“你监视我?”
“当然,”猊烈分毫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可惜你近身之人个个忠诚,断不能收买,也插不进去人,打听个小事可得费好大的功夫。”
“你——”
李元悯呼吸微乱,心念转了转,回想起他这几日的情状,合该不知他妊子的事情。
当下稍稍放松了脸色,解释道:“只路途颠簸,一时半会儿没有胃口而已。”
话音未落,外头又是一声通报,“殿下,钱叔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