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许根本不关司马家的事,便是明德帝突生的荒诞念头,死前也要折辱他一番,如上辈子那根屈辱的贞操带一般。
诸般念头生起,叫他阵阵发寒。
李元悯双手撑在案上,捂住了脸,长长吐了一口气,当真是没有这样疲倦的时候。
许久了,倪英从外头进了来,她看着那个静静坐在书案前的人半晌,慢慢走近了去。
如同儿时一般,她半跪在他身边,趴在他的膝盖上:“殿下,我跟您进京,无论如何,我都跟殿下一起。”
李元悯垂眸看着她的乌发,眼中悲凉。
“殿下不必劝我。”她伏在李元悯的膝盖上,仿佛不再是这几日替他撑起半边天的阿英,又回到了不懂事的时候,她执拗地哽咽起来,“求您不要落下阿英。”
李元悯喉头哽了哽,险些落下泪来,只摸了摸她的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窗外依旧是淅沥沥的春雨,无穷无尽的淋漓,湿气穿过窗棂透进来,淹没了所有人。
许久了,李元悯才开口来:“帮我叫周大武进来。”
倪英抬起头,见他脸面平静,她怔怔瞧了半天,终是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出去了。
很快,周大武匆匆进了来,许是看见了广安王面上的凝重,他面上也带上了几分慎重,半鞠着身子候命。
李元悯从怀里拿出那块绢布来,婆娑片刻,递给他。
周大武接过,摊开扫了一眼,是一张密密麻麻的海图,虽不知何故,他心间却是不安起来。
“殿下,这……”
李元悯摆了摆手,阻了他的话,只淡淡道:“你听好,接下来本王要交代你一些事,这事没得旁的商量,也不许你推拒,必得一句句记在心里,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