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几分讪讪, 用舌顶了顶腔壁,沉步往桌案走去,大马金刀坐了下来,大掌搭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打在膝上,许久许久,他都还坐在那儿,眼瞧着桌上那两碗元宵快要凉了,他才搓了搓脸站了起来,缓步向塌边走了过去。
站在床沿半晌,他坐了下去,鼻翼间便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冷香。
他身上的这股冷香素日里都不甚明显,只有在塌间的时候才稍稍浓郁一点,若是情动了,更是湿淋淋地无孔不入地萦绕在鼻翼间,教人脑子发热。
他算是中了他的热毒了。
不由伸手过去,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摇了摇,声音却是冷冷的:“喂,吃点东西。”
他立马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来,手下的滑腻的雪肤发着烫,还有着微微的颤抖,猊烈心间蓦然一紧,忙穿过他脖颈将人捞进怀里,但见眼前之人面上都是红扑扑的,眼眸翕动着,很是难受的模样。
猊烈目下骇沉,骤然拉了一下榻前的拉绳,很快两个仆妇匆匆进来了。
“怎么回事?!”他简直是出离的愤怒:“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便发起热来?你们便是这般照顾他的?”
两个仆妇齐刷刷跪了下来,满面诚惶诚恐:“主子恕罪!”
其中一个道:“殿下这些日虽胃口一直不佳,但身子还算无碍,今夜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
说到这儿,她语气有了几分迟缓。
猊烈立刻便捕捉到了,喝道:“说!”
仆妇忙答:“今日元宵府中放烟花,殿下听得些许动静,问了是甚么日子……属下答了,他便不再说话,从晚膳时起便恹恹的,早早便躺下了。”
猊烈听罢脸色铁青,眼中冷色翻了几翻,沉默良久,才吩咐道:“让府医来一趟……找个嘴巴严实点的。”
两位仆妇领命忙下去了。
猊烈闭了闭眼,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半晌,摸出怀里的一只精细钥匙,将他脚腕上的脚环解了,动作间,无意碰到了那微微有些凉的脚心,他眉间一沉,迟疑片刻,伸手将他的脚心握在掌心里,稍稍暖了些,这才塞进暖软的被褥里,一把将人裹了,打横抱起,往密室外去了。
半炷香的功夫,府医背着行医箱在仆妇的带领下很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