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也瞧不清对方是何表情,不由略有些败兴,不过周身情动余韵般的幽香萦绕,都是被他弄出来的,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下缓和不少,只摸了摸他的乌发,嗅闻着他,进入梦乡。
参领府修葺完成,最为高兴的非倪英莫属,连着住了好几日。因着她的殿下哥哥进京,没了管束,这段时日她都是待在军营里面野汉子一般,前几日自是自由恣意,可时日久了,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处可遣。
算起来,殿下离开岭南已经半个月有余了,不知可还安好。她有些委屈地想着,殿下哥哥都不疼她了,以往去哪里都带着她,可这次却是不告而别,显然是不想让她纠缠,毕竟只要她露出快哭不哭的样子,殿下哥哥便总会心软,继而答应她任何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请求。
从她六岁到了岭南,她还没有离开他那么久过。
倪英心里想,待殿下哥哥回来,她一定同他生气!要他哄着自己很久!让他下次再不敢丢下自己一个人去别的地方!
少女每天掰着手指等着,可始终没有等到她的殿下哥哥。
挨到了元宵节这天,猊烈见着她终日闷闷不乐,特特休沐半日,陪着他去逛了花灯。
自倭夷绝迹,岭南民生渐兴,今年元宵灯会更是比以往热闹不少。
看了看身边的灯火阑珊,倪英心间难得提不起半分兴致来——明明以往最喜这些的,不由郁郁。正欲说什么,身边稳步前行的高大挺拔的兄长停住了脚步,他的目色落在前面一对依偎一起挑花钿的情人身上,面无表情,一概的冷峻,不知在想什么。
不由为之心酸,一把挽住兄长的手臂,叹了口气:“好想殿下哥哥啊……”
猊烈回过神来,不由皱了皱眉,起了几分警惕,“阿英,你……”
倪英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阿兄你想哪里去了!”
“我早便想清楚啦。”她摸了摸腰间的佩剑,闷闷道:“殿下与阿兄都是阿英最重要的人。”
她抿着嘴,突然怅声道:“阿兄,难道你不想殿下么?”
猊烈目色深黑,没有应她。
“今日只有白汤圆,没有七色汤圆!”倪英突然抱怨着,神色黯淡:“我历来爱吃甜食,殿下哥哥每每怕我吃败了牙,总不让我多吃,然而每逢元宵节殿下哥哥总会惦记着让松竹去石巷口给我弄一碗七色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