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有些羞愧:“我……我人微言轻,前些日递的折子音信全无,想必未至御前便不见踪影了。我实在别无他法,还望李老将军看在倪将军的份上,尽力一试。”
猊烈浑身一震,看着眼前恳切相求之人,他怎不知他如今的境地,自是无法开口要求,故而只能将此事深深压抑心中,夜夜辗转难安,却不想他一直记在心上。
然而李茂倒没有露出为难的神情,面上一片钦佩:“三殿下放心,今日虽只有老朽一人前来,但朝中武将多有正义之辈,老朽一定同他们想方设法相救,即便一时脱身不得,也可暗中照顾一二,你们但请安心。”
猊烈目色深黑,他什么话也不说,只直登登跪了下来,朝李老将军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好孩子,你不必如此。”他将猊烈扶了起来,“我与你父惺惺相惜,老夫信他绝不是叛国之人,个中缘由,老夫直至如今仍还在暗查,只如今你切切保重自己,往后像倪将军一般,做个顶天立地、无愧苍生的好男儿!”
猊烈紧握双拳,点了点头。
领兵已经前来催促了,他们不便多说,只互相郑重道别。
重重的城门开启,素色车舆在一行兵马的护送下往京城外驶去。
李元悯掀开轿帷,望向不断远去的巍峨的城门,以及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李老将军,心间并无想象中的激动,却是起了一丝淡淡的落寞。
队伍行走在茫茫天地之中。
待行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他摸了摸手中的药盒,开口道:
“停!”
队首的领队挥了挥手,示意停下,猊烈掀开帷帐,将他扶了下来。
李元悯轻轻咳了一声,“你们在此处等候片刻。”
他自行一人走向了不远处的小山包,那里有颗孤零零的小树。
他站定,将怀里的一块玉佩掏了出来,垂着眼眸细细端详着,仿佛透过这块莹莹玉润的玉佩便可以瞧见那张温煦的脸,他一怔,幻象散开了来。
叹了口气,他找了根木棍在地上掘了一个深深的洞,而后将玉佩及药盒一起放了进去,定定地瞧了一会儿,覆上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