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目一转,暗忖:“父亲苦秀才出身,眼界着实狭小,做事又太不留余地,早便劝过他,这赈灾官银如何能尽数吞下,如今倒是报应在本宫的头上了!”
诸般念头往心间过了一遭,当下有了打算,只平稳了呼吸,闭了闭目,再睁眼时已复清明:
“此事也不怪你,你起来吧。”
她嘴角又带了和悦的笑:“方才是本宫情急失态了,可千万别怨怪本宫。”
李元悯谦卑道:“儿臣岂敢,原本便是元悯无能,娘娘怪罪的是。”
“罢了,此事就此而止,”她瞧了瞧四周,凑近了些,带了几分慎重:“这梦境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要与第三人道,可千万记住了。”
“元悯谨记。”
王朝鸾展颜,拍了拍他的手:“好了,这天冷,莫在院中久站,仔细受了风,回去罢。”
话毕,再不多待,只速速往外走去,未及钟粹宫便迫不及待差人往国丈处递口信,命他进宫商议要事。
雪花渐渐地大了。
李元悯原地站立半晌,瞧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轻轻一勾。
他随手掸去落在肩膀的几片雪花,往回走去。
***
再过两日便是秋选,京城面里宁静,其下暗流愈盛。
这日有雪,虽入冬不久,已是第五场雪了。
夜色下,大地埋没在一片白茫茫的暗哑中,寒冷寂静,兽房外,两名侍卫缩着脖子百无聊赖地凑在一块儿喝酒唠嗑,打发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