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只是笑。
他有顾家做支撑,原本就是不缺钱财的。若不是先前没敢与景黎坦白,顾长洲好几次要在府城送他个好一些的宅子。
这个家里,秦昭知道真相,阿七一心侍奉主人家,小鱼崽则每日只吃喝玩乐,不关心其他。到头来,只有景黎一个人在认真地操心生计问题。
就很过分。
眼前空荡荡的船舱不由让景黎又想起这些事,略微走神。秦昭看见了,道:“在那儿发什么呆,过来啊。”
船舱里原本是摆满了简易的床榻,给旅人休息所用。如今秦昭包下了这条船,自然将那些多余的床榻撤去,窗户边摆了张桌案,秦昭就靠在那里看风景。
从江陵府到乡镇这条河两岸风景极好,可惜病秧子不能吹风,连甲板都去不得,只能在这儿饱饱眼福。
他桌上放着个小茶盅,水正好烧沸,景黎走过去,揭开盖子往里头撒了把茶叶。
“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秦昭道。
“那是当然,我学了好久呢。”等待茶汤煮好的时间,景黎在秦昭对面坐下,“我得多学点这些东西,免得以后被你嫌弃。”
秦昭扬眉:“胡说什么?”
“开玩笑的嘛。”景黎朝他眨了眨眼,片刻后,倒出两杯茶,“王爷请用茶。”
“……”
秦昭无奈。
或许是因为事先就猜到了,景黎对他的身份接受得毫无障碍,种种反应倒让秦昭有些不适应。
从窗户还能听见甲板上小鱼崽吚吚呀呀的欢笑声,似乎玩得正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