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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交谈虽说并不愉快,但九歌倒是说话算数,在驰远从大芒山回来后,他借着那株‘日不落’的仙草,再次回到了朝堂上。
不明真相的朝臣十分欣喜,一方面是九歌上神压制住了心魔,另一方面天真的觉得世上真有这么一株草能抵抗心魔。
九歌回来后,递给卫凛的奏章骤减,如今到他手上的已经没几份了,这让卫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卫凛乐得自在,他巴不得每天这么清闲。
时间腾出来后,卫凛就爱懒在凤卿的院子,白天在这里补觉,晚上回寝殿发呆,或者变成女娲原形去王宫的内湖。
卫凛不爱吃甜食,倒是几个毛绒团子很喜欢凤卿采的花蜜。
月球除了爱吃醋,喜欢撒娇跟哭外,招惹是非也是一把好手,而且攻击性十分强。
凤卿第一次喂月球花蜜时,其中一个毛绒团子在吃饱之后,竟打算咬凤卿的手,但被卫凛眼疾手快地拎了起来。
“你什么毛病?”卫凛瞧着手里雪白皮毛的小家伙,他皱眉道:“以后再要随便咬人,我就将你嘴里的牙都拔光。”
月球见卫凛为了外人骂它,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
卫凛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九歌对月球的评价了,九歌说他养的月球之所以这么爱吃醋,其实是因为它们摸透了卫凛,知道怎样能让他心软。
正是知道卫凛不会对它们怎么样,它们才越发肆意。
卫凛心里就如同扎了一根刺那般,那一刻生出了无数戾气,他将手里的毛团子甩到了地上。
“要哭给我滚一边哭去!”卫凛的声音结了冰碴子似的,他从未对月球这样严厉过,吓得那只毛团子愣着不敢哭了。
它还趴在地上,身上虽然有些疼,但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心又可怜地看着卫凛。
卫凛这才发现,月球真正难过害怕了,其实并不会哭,就像九歌说的,它们是吃准了卫凛的性子,故意哭给给他看,好让他心软,什么事都依着它。
就像九歌一样,知道他喜欢什么故意装给他看。
他们从来都是一样的生物,只是卫凛从来没有看清而已,所以才折进去了。
心中那根刺扎的更疼了,卫凛不再看那只可怜巴巴的毛团子,他又躺到了藤椅上,厌烦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凤卿看着躺在藤椅的人,他的眼角眉梢凝着戾气,盖在眼睑上的睫毛,投下了一片墨色的阴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翳寂寥。
凤卿的眉心动了动,他伸出手,将并拢的食指跟中指覆到了卫凛的眉心。
一种和顺平稳的神力,自卫凛的眉心蔓延开,温和的安抚下他的尖锐狠戾,那感觉就如同有人给他打了一针安定剂。
“陛下心情不好?”凤卿问,他的嗓音还是那样淡淡的。
卫凛抿了一下唇,然后拨开了凤卿的手,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翻了个身,面色寡淡。
卫凛拒绝交谈的意思很是明显,凤卿倒是没再问了。
待在凤卿这个有欧气的人旁边,卫凛心底那些煞气,最终还是散去了,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卫凛这次发完火,五只月球老实了许多,再不敢轻易咬人,更不敢轻易哭了。
小心翼翼在卫凛身边待了两三日,在确定卫凛不会再这样发火后,它们才恢复了以往的性子,不过仍旧不敢主动攻击别人了。
卫凛并非真的生月球的气,虽说他是真不喜它们到处惹是生非,但那天发那么大的脾气,其实还是因为联想到了九歌,也想到了他的所作所为。
九歌于他终究是一根肉中刺,时不时就要发作一番,既疼又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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