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贴着课表,他今天没课。
做作业做到中午,柏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盖上了书,准备去食堂吃饭,恰巧这时,另外两个室友回来了,两人说话的声音由远到近,推开了寝室的门。
一个人寸头高大的男生,皮肤黝黑,看着跟爽朗,一个是稍微有些清瘦的男生,脸上还带着副高度数的眼镜,浑身透着学霸气质。
“傅林安,你要的混沌。”寸头男生把吃的放在了傅林安床铺下的桌子上,然后把另外两份递给了清瘦的男生。
清瘦的男生下意识的接过,反应过来瞪了寸头男生一眼,寸头男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坐在了他的床铺下面。
几人都没说话,寝室一时很安静。
以柏坠从桐薄过往的记忆里来看,这份安静绝大多数是因为他在这里,他站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
清瘦男生往左一步,拦住他的去路,男生比他还矮上一点点,骨架子很小。
柏坠往右一步,他也跟着往右一步,柏坠挑眉,找茬?
清瘦男生似乎也意识到他的举动带有挑衅的意味,往后退了一步,提起手上的吃的,有些尴尬的说:“那个,我们给你买了点白粥……”
想着他刚从医院出来,或许不能吃太油腻的,两人在买饭的时候讨论了一下,就给桐薄买了白粥,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
他干巴巴的说完那句话,就没了声音,寝室的人都知道,桐薄性子冷淡,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从来不和他们借东西,别人找他借东西他倒也会借,但态度还是很冷淡,真的一点也不像住在一个宿舍。
男生们心大,倒也不在乎,就是和他说话总有种冷场的感觉。
那边装作很寻常的两个人都没说话,眼睛却是偷偷的往他们这看,就怕刘清被拒绝,气氛就给弄僵了。
刘清提着粥,很紧张,也不知道时不时错觉,感觉桐薄从透明人的气场变得更强了,仿佛一只在打盹的狮子,和他说话都胆战心惊的。
柏坠接过白粥的袋子,男孩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寝室这个不需要朋友的人,透着一份暖心。
他:“谢谢。”
见他接了,刘清松了一口气,摆手道:“没事没事,是余谦刷的卡。”
余谦正是寸头男生的名字,他看着块头很大,浑身都是力,名字却文质彬彬的。
柏坠又转头和他道了声谢,余谦摆手说不用不用。
明明是一个寝室的,相处起来却像是刚认识一样,特别的客气。
余晖映红了半边天,柏坠拿着书准备去图书馆,走到操场的位置,他脚步顿了顿,梧桐树下,有一坨不明物体摊在堆积在一起的落叶上,来来往往行走的人没发现什么不对。
柏坠看了眼手表,才发现已经五点半了。
刚来这个世界,柏坠还不太习惯动不动就看到两只阿飘在面前飘来飘去,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做。
柏坠开到图书馆,一大片的人都在低头看书,很是安静,偏偏柏坠耳朵里一点也不安静。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一首诗被用凄凉无比的声音读了出来,柏坠顺着声音抬头看去,看到一只特别文艺的男鬼,手中捧着一本半透明的诗集,坐在书架上。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长发女生,女生并未发现他的存在,找着她要的书,往文艺男鬼那边去了。
男鬼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关上了诗集,又开始念肉麻的情话,比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更加美丽了……
又比如--只要静静的待在你的身边,我的心灵便得到了净化,世上最美的花都比不上你的眼睛璀璨……
柏坠:“……”
他妈这哪是学习的地方啊摔桌!
虽然他也并不是真的来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