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条件反射的掐了一个法诀,一掌拍在了这张脸的额头上。
三秒过去了,没有动静。
柏坠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修仙界了。
他一个翻身滚下了床,看清了那“人”的全貌,她身上穿着蓝白条的衣服,四肢奇怪的折叠着,左肩像是被什么碾过,骨头碎了,软绵绵的搭在肩头。
她仿佛毫无察觉,一个劲阴森森的盯着柏坠看。
柏坠迅速的扫了周围一眼,发现这根本不是卧室之类的地方,而是一间停尸房。
……他刚刚还占有一张床位。
不待他多看,女人脚离了地,朝他飞来,柏坠心下一惊,矮身从一旁翻身而过,女人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
柏坠看清她的举动,眼中暗沉,面前这玩意,只怕已不是人了。
他心下有了底,在手上打了几个手势,汇聚精力,嘴中默念驱鬼咒,周身微弱的灵力为他所用,能量虽不能达到上个世界那般大,但对付这小鬼也够了。
她应是意外身亡的,变成鬼还没多久,身上怨气不大,她的指尖在离柏坠三厘米远的地方顿住,捧着脑袋大叫起来。
女鬼尖锐的声音似要突破天际,若她有实体,外面的人怎么也能听得到。
前后不过两分钟,女鬼受不了折磨,逃窜出走,周围角落里看热闹的小鬼也都纷纷离去,一时间停尸间只有柏坠一个人站着。
“零。”柏坠抿了抿嘴,“世界线传给我。”
在下一刻,柏坠脑海中疯狂的涌入信息,他坐在床边,低垂着脑袋。
这具身体的原主叫桐薄,是个大学生,他从小到大,就和旁人不同,他有一双阴阳眼。
桐薄的生辰八字阳气弱,常常能见到鬼怪,他老家是在农村,家中爷爷奶奶都信奉鬼神这一套。
桐薄的父母在他还小的时候就离了婚,两人都有各自的家庭,他父母并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因为他性子怪,小时候又总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父母离婚时,说如果不是他,他们两个也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骂他是扫把星降世,晦气。
爹不疼娘不爱,是爷爷奶奶带大他的,就在五年前,他爷爷溺水死了,桐薄知道,爷爷不是溺水死的,是被水里的东西给拖下去的。
但谁都不信,他在灵堂上说出这些话,被他爸甩了一耳光,觉得爷爷死了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奶奶拦着,他爸还要上来踹他几脚。
后来他奶奶也去世了,病死的。
那年桐薄正读高三。
桐薄在学校没有朋友,性子孤僻,他奶奶去世后,他爸也不怎么管他了,大学学费还是他暑假打好几份工赚来的。
在读大学之后,他和他爸差不多是断了联系,一年也没有个电话。
桐薄读的是计算机专业,即便上了大学,他依旧没有朋友,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假如他告诉他的室友,他的桌子有一个割腕自杀的鬼,他室友大概会骂他神经病。
从小到大,桐薄都是别人眼中的怪胎。
直到遇到了学生会会长,顾松义。
他们是在一次晚自习下课之后认识的,那天刚好是中秋节,天上月亮很圆,桐薄抱着书,只想回宿舍洗洗睡觉。
结果好巧不巧,在一个拐角处和顾松义撞在了一起,这种狗血的剧情并未让桐薄小鹿乱撞,他只觉得很烦。
因为书撒了一地。
桐薄蹲下捡书,顾松义不停的和他道歉,桐薄不是喜欢扒着一件事不放的人,淡淡的说了句“没关系”。
等回到宿舍,他清书时才发现,少了一本书,桐薄瞬间就想到了是和顾松义撞在一起的那个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