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大笑两声,说:“这乃是人人皆知的事,连街边的三岁孩童都听说过。”
柏坠:“你也说,是听说,道听途说,无凭无据,还四处宣传,岂非如同长舌妇嚼人耳根。”
“你!”说书先生听他把他比作长舌妇,顿时涨红了脸。
柏坠接着说:“我可有说的不对之处?”
他这么反问,掌控了主权,说书先生同楼下众人顺着他的话想下去,的确,这无凭无据,岂不就是那长舌妇所做之事。
但……
有人愤愤不平道:“什么无凭无据,他苏折青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人命还不能当做证据吗!”
柏坠微微侧头,不慌不忙:“你亲眼见着他杀人了?”
那人冷哼一声:“反正是有人看到了,不然又怎会传出这样的话。”
柏坠勾了勾唇角:“方才说书先生才道,见过他的人便没命活下去……那我此时若告诉众人,说你不举,这可是真的?”
茶楼里响起一阵短暂的笑声,那人懵了一下,随后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他甩了甩袖子:“一派胡言!”
柏坠用他刚才的话回敬他:“定然是你不举,所以才会传出这样的传言,是这个意思吗?”
他语气温和,喝茶动作儒雅,一点也不像在说粗鄙之语,说书先生蹙了蹙眉,道:“小兄弟,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不过在说事实而已,你这么帮着那魔头说话,莫非……”
说书先生眯了眯眼:“你和他有什么干系?”
“非也。”他就是苏折青本人,“不过是知道一些其中不为人知的事罢了。”
他这话抛了个引子,勾的人心痒痒,不为人知的事?是什么事?这事难不成还有反转?
有人替他们问了出来:“到底是何事?”
是庆杨,他在柏坠开口说话之时,也伪装成茶楼听书中的一员,他不明白柏坠帮苏折青说话的用意,直到刚才,他霎时间就想到了,柏坠这是打算将话头引到宰含烟身上去。
他见说书先生想叫人赶人,他就在他开口之前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柏坠带庆杨下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碰到渺仙阁的人,没想到他这么上道,他不给说书先生说话的机会,紧接着他的问话继续说。
“听说这渺仙阁,入魔的并非苏折青,而是宗主之女,宰含烟,这宰含烟家大势大,苏折青不过是替罪羔羊而已……”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说书先生的两条胡子被气得吹了起来,“你这狂妄小儿,你可知这是何处,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渺仙阁少宗主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有传言说入魔杀人的是苏折青?难道就因为他在众人眼中消失了一年?”柏坠顿了顿,“有人看到他杀人,那又是何人?可看清了他是用何物杀人?如何杀的人?杀人是在夜晚还是白日……都没有,只一句是苏折青杀的人,你们就都信了,为什么?因为--别人把你们当傻子耍啊。”
他噼里啪啦一连的话砸的众人晕头转向,听着他的话觉得挺有理,听到他说别人把他们当傻子耍,众人就不乐意了。
可细细一品,一直以来,流言不就是把众人当枪使,他这话还真是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目的达到,柏坠不再多说,他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轻轻启唇道:“茶钱。”
说完从窗户出翻身出去,几下就没了影。
茶楼里众人回过神,议论纷纷。
他们之前说苏折青杀人如麻,但都是道听途说,他们常年混迹其中,当然明白这些话半真半假,传来传去早就失了原本的模样。
倒是方才那人,竟然敢说宰含烟才是入了魔的那个,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们一边惧怕着,又忍不住讨论这事。
说书先生看着失控的场面,召来一名小厮,凑到他耳畔道:“告诉大小姐,有人搅局,记得把咱们茶楼撇干净点。”
“唉。”小厮点点头,这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