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站起来:“宰堂主有话便说,何必遮遮掩掩,我蕴雨轩没捉住那作祟的魔物是不错,但还没卑劣到将魔物往他处赶!”
蕴雨轩虽女子为多,但实力在四大仙门之中也是当仁不让。她生的貌美,那双美目中锋利的神色宛若实质,剜得人生疼。
云常阁堂主以扇遮面,透着股文人墨客的气息,他用温和的嗓音说道:“颜堂主莫气,别为了这事伤了彼此的和气。”
蕴雨轩堂主瞥了他一眼,到底是给了点面子,挥袖坐下。
一行人为了这事议论了一上午,他们过来之后魔物就没有再出来过,想捉也无从下手,因此说到最后,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碧霄堂外,洁白如雪的裙裾落在白玉阶梯上,裙裾的主人一步一步走到碧霄堂前,她敲了敲门,走进去对着四大仙门的堂主挨个行了礼。
“少宗主怎的来了?”云常阁宗主问道。
宰含烟柔柔一笑,道:“宗门有些事情要和父亲商讨。”
她特意强调了宗门二字,言语中带着委婉的逐客令,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会听不懂她这两句话。
一直未开口的星天门宗主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多叨扰了。”
说完他就甩手离去,有了他开头,云常阁的宗主跟着起身:“关于魔物作祟的事,下次再会商吧。”
“告辞。”蕴雨轩紧随其后。
待三人都离开了,宰晏方才把目光聚集到他面前的女儿身上,他眉头蹙起,揉了揉额角,就着旁边的凳子坐下了。
“可又是发生何事了?”
对自己女儿的习性,他一清二楚,女儿口中的事,大抵又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琐碎之事罢了。
然而宰含烟这回没有立马冲上来诉说,而是先关上了碧霄堂的大门,才道:“父亲,昨日霜清山有人闯入--之前大师兄……苏折青在霜清山藏匿许久,我担心他未曾身死,便在后山设下了结界,结果……昨天半夜里,结界被破了。”
“什么!!?”宰晏拍案而起,“你说的可是真的?”
结界被破,顺着宰含烟给他的信息,说明很可能是苏折青没死,且回来了,对于宰含烟的话,他从不曾怀疑,当下就怒火中烧。
“不肖之徒,竟还敢回来!”
宰含烟又说:“父亲,山下近日的异动,说不定也是他……”
宰晏冷了脸,想起苏折青在霜清山藏了两年,他却一无所知,被蒙骗的恼怒冲上了头脑,他们渺仙阁,好似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
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渺仙阁,都是一种藐视!
……
“你看到了什么?”柏坠问。
这是一处隐蔽的山林,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如同暮气沉沉的老人,风一吹就能吹到。
四只桌脚长短不一,其中一只下面垫了几块平展的石头,桌上摆放的是柏坠从山下买的包子。
坐在他对面的庆杨拿起包子狼吞虎咽,听到他的问话,进食的动作也不曾停下,只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我看到了师姐……”
他嚼了几口,把嘴里的包子吞了下去,接着说:“我看到了师姐,她、她是一个魔修,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说要将我做成傀儡……”
庆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他道:“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他说着一边抬眼去看柏坠的表情,他是苏折青入魔后才进入渺仙阁的,因此没有见过苏折青的真面目,他也参与过围剿苏折青,但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认出柏坠来。
不过他也能看出眼前人的不凡,苏折青的皮相十分好看,眉骨间透着仙气,气宇轩昂,俊逸无比,旁人若站在他身旁,无一幸免的就多了份俗气。
柏坠手中把玩着匕首,他的食指拂过刀锋,就像是在对待爱人般的柔情,他问:“当真只是这样?”
庆杨呼吸一顿,说:“还、还有,师姐……宰含烟她夜里时常出去,我跟过两次,但都跟丢了,因此并不知晓她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