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

楚慎行思索。

莫非这城主亦是精通阵术之人?

……却是不该。

深渊下的八门金锁混阵繁复不假,但便是寻常阵修,也能从中看出清晰的镶嵌、后日添加痕迹。在破除了最初的迷障、有所思路之后,便能察觉到,混阵难以应对不假,却并非多么巧夺天工,而是颇为生硬。

至于城主府中竹林里的迷阵,则与八门金锁混阵截然不同。楚慎行的确为之所困些许时候,但到底,他还是觉得:布出这阵法之人,在修阵一道上定有所成,可依然不该、不可能,在碧血蛛阵尚未成型之时就勘破楚慎行的动作。

那又是为什么?

楚慎行心中思索,面儿上冷笑,说:“论及‘蝇营狗苟’,怎比得过紫霄道友?”

话中讽刺意味清晰非常。

城主却不气,反倒欣然:“这倒是不错。”

他顶着白天权的面孔讲话,面上露出的却是白天权不曾有过的神情。

随着城主的话音,归元袍下淌出一股又一股的脓血。

道袍清洁,哪怕恰好覆盖在伤处,一样不会被伤口污血浸染。可在道袍之下,俨然已经出现一个小小的血潭。

结合白天权脖颈上的血洞,楚慎行默然想道:这具肉身,恐怕已经千疮百孔。

果真是再无力回天。

近日之前,楚慎行与白天权没有多少交情,他甚至不会因为白天权的死去而兔死狐悲。

在短暂思绪之后,楚慎行仍然考虑:这魔物是何来历,竟然看出了碧血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