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不置可否。

秦子游往前开门,不出所料。他靠在门边,看屋外郎君,问:“何事?”

姬颂看他片刻,像是琢磨这对师徒心情如何,同时回答道:“从前听闻,你与楚仙师是从北面来。这会儿要入瘴地,或许尚不清楚,此地究竟有何难处。我便想着,是否要向你们讲解一二。”

他倒是好心。

楚慎行见徒儿回头,看自己一眼,似乎在征询自己意见。

楚慎行并无所谓。

过往,他只在程云清话里,对“宣帝”有寥寥了解。知道此人在纷乱传闻中,“气死”吴国老皇帝。又从蛛丝马迹推断,姬颂对他兄长亦下杀手。

前一件事,秦子游尚无耳闻。后一件事,却已经让他徒儿惦念许久。

楚慎行觉得这也不错。

有些人、事,只有自己接触过,才知该如何判断。

至于姬颂。他虽然小心掩藏,从不在儒风弟子面前表现丝毫不忿。但听到李君昊将一只机关鸟儿叫“黄裳”时,姬颂面上笑意总会略显僵硬。

楚慎行没和秦子游多谈此事,但这会儿,姬颂进门,秦子游客气地倒茶给他,而后说:“我师尊此前来过这里。”

姬颂闻言,叹道:“那倒是我多事了。”

看他的样子,好像秦子游再多说一句,姬颂就要告辞。过往一月,此人的确谨慎。

不过这回,事情发展超乎姬颂意料。秦子游认真和他请教,他是吴国皇子,那是否知晓明郡边境这些国民的难处?朝廷又是否对其有所关照?

姬颂很意外。他神色渐肃,说起:“……我年少时,曾随舅父来此地游历。”

姬颂提到,当时,他十五六岁,也与秦子游有一样问题。而舅父告诉他,说此前亦有人提出,可否将明郡南境的居民迁往稍北的地方。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