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笑着问道:“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 道门不许修邪术, 初衷我明白,的确有很多隐患。可现在问题是青池已经修了邪术, 他性格又老实内向, 这时候总该给他些鼓励。你们该审就审你们的,你们给鞭子, 我给糖。”
朝山道人笑了,说:“你倒是不傻,知道充好人。”
他见宴芳林要往院子里走,便说:“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去哪。天还未亮, 再睡一会吧。刚才洪英不还说你身体不适,这一回伶牙俐齿,我看倒是康健的很。”
“我就是要去睡啊。”宴芳林说:“我去藏书阁睡。”
朝山道人愣了一下,适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 此刻凝结在唇角。
“洪英。”他叫道。
洪英从不远处走过来, 她一直守在外头,怕宴芳林身体再出事。
“师父。”
朝山道人点了一下头,说:“陪你师叔去藏书阁。”
宴芳林笑了笑,说:“你也早点休息,别太劳累了。”
朝山道人点了一下头。
洪英撑起手里的伞, 和宴芳林步入夜雨之内。
朝山道人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风卷着细雨吹到他的白色袍角上, 他雪色长发飘扬,一直看着宴芳林的身影消失在雨夜里面。
从前拿他当孩子,他在他面前,不像个道侣,却更像个师父。
如今宴芳林仿佛突然成长了。
他们之间相处,不再像师徒,反而越来越像道侣。
只可惜就在他们越来越像道侣的时候,宴芳林却要与他解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