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山幼崽也想吃那块饼子,但是他知道自己就算吃了那块饼子身上的病也不会好。
“你阿弟其实知道的。”撼山幼崽小声道。
当时两个孩子只有欢哥能活下来,阿弟太小了,就算吃了饼子也活不下来。
有时候现实就是那么残酷,身处其中的人根本没有能力改变,只能被动的承受现实给予的痛苦。
活着就很艰难了,哪还有能力去想别的?
“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撼山幼崽说,“我家大人是最好的大人,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这回大人带来好多好多粮食,库房里的银钱也花了很多,都是为了让大家都吃饱饭。”
“我们一起努力,让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欢哥耳边恍惚响着阿弟的声音,他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过去,把撼山幼崽看成了自己阿弟。
只是他内心很清楚,阿弟已经没了,眼前的这只是撼山幼崽,不是阿弟。
“阿弟……”欢哥低声道,“我一定会努力,不让这种事再发生。”
边城艰苦,田地没有产出,军户们没有粮食补贴,全靠野菜和边城大营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粮食养活,每年每年都有许多孩子静悄悄消失。
当田地中满桑树和棉花,当第一块布织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以前的日子再也不会回去了。
他们有的是力气干活,他们可以少吃饭,他们可以夜以继日的干活,只要能让自家孩子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孩子,你现在能吃饱饭,全靠燕大人,知道吗?咱们织出来的布,拿到京城就能换成粮食。”鸣哥儿语重心长道,“咱们不能忘了燕大人。”
“我知道。”欢哥点头,“我会永远记住。”
狂欢从这一天开始,永远都不会结束。
每个人一睁眼,就能想到今天要干多少活,要对得起自己吃的那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