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砚强行压住自己内心涌上的惊涛骇浪,一切的事情都比不上沈眠重要。

沈眠气色太差了,脸色已经到了惨白的地步,他嘴里喃喃,虽然听不清楚, 但楚迟砚能猜到小皇帝在说什么。

他后悔,不该逼沈眠喝打胎药。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他自己把小皇帝弄成这个样子的。

明明沈眠那样求他,他都没有答应。

楚迟砚心狠惯了,他一向冷血,不管是皇族宗亲也好,庆帝也罢,他都没有感觉。

有些人,杀就杀了。

但他知道小皇帝是不一样的。

尽管知道不一样,但他依旧没控制住,他做事一向如此,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改掉,而且一遇到沈眠的事情总是不能冷静下来思考,他引以为傲的自持也完全分崩离析。

他知道沈眠是不喜欢他的,小皇帝对自己只有恐惧,他能对楚予闻那样撒娇却不能对自己撒娇,被掳走宁愿躲着自己也不愿意回宫,他承认他是嫉妒和不甘,让他冲昏头脑。

一朝酿成大错,无可辩驳。

只求沈眠相安无事,只要他醒来,这次一定什么都由着他。

谢思年神情严肃:“情况不太好。”

楚迟砚:“有多严重?”

“有流产的征兆。”

犹如当头一棒,楚迟砚突然有些无力,就像将一个重要的东西生生扼杀,但他还是嘱咐道:“不管如何,要保住沈眠。”

谢思年:“这话你该和你自己说,他为什么会受到惊吓,为什么会受到刺激,为什么会动胎气,又为什么会惊到孩子,这些你该告诫你自己,不是我。”

楚迟砚无话可说:“这件事是我的错,等他醒了,我自会补偿。”

谢思年叹了口气:“楚迟砚,沈眠是个人,在你说他是你的玩物之前,他首先是个人。”

楚迟砚没说话,小皇帝比玩物重要,他不可或缺,但现在说这些都没了意义。

谢思年让他出去,又叫了几个人进去打下手。

楚迟砚没有跟他争论,虽然他很想在里面守着沈眠,但也帮不上什么忙。

吴州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毕竟陛下的从没有这样颓败过。

“今早上的大夫呢?”

吴州:“已经抓起来了。”

眉间是散不去的阴霾,楚迟砚虽然表情颓败但杀意不减:“灭口,所有人。”

吴州道:“陛下,现在公子生死未卜,要不等他醒了……”

“不用,你就告诉他们,算我头上。”楚迟砚很决绝:“所有的人命,都算在我的头上。”

吴州没有违抗圣意的本事,只得应下:“是。”

房间里端出一盆盆的血水,楚迟砚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就当这时,楚予闻终于找到了地方。

他火急火燎地就从外面冲进来,一袭红衣和那血一样刺眼,逮着楚迟砚就问:“沈眠呢?”

楚迟砚看到是他,二话不说,抽出一旁的佩剑就朝他杀了过去。

楚予闻没有防备,狂退好几步但还是被刺伤了手臂:“你特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