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赵存起身,作揖道:“禀齐国陛下,小王同胞妹妹,荣宁公主,仰慕陛下已久,特意排练了一段歌舞,请陛下观赏。”

却不料傅询淡淡道:“先皇驾崩,朕感伤不已。朕已在祖宗牌位前立下承诺,三年守孝,禁绝玩乐。今日宫宴已是破例,广宁王的好意朕心领了,歌舞便不必了。”

韩悯恍然,宋国要把公主嫁过来,自然要引得傅询动心,傅询跟块石头似的,一句守孝就堵回去了,连个口子都不给他们开。

先皇虽然庸碌,却不想死后还有这样的用处。

荣宁公主松了口气,却不料赵存道:“既是为了齐国先帝,陛下就更应该允许公主进献此舞了。”

傅询眉心一跳:“何出此言?”

广宁王转头唤来侍从,那侍从捧着一个木匣上前,赵存打开木匣,从里边捧出一卷帛书。

“此为我父皇与齐国先帝生前定下的联姻婚约,齐国先帝早已下聘给我宋国。我此番出使,也是为了送公主出嫁。”

荣宁公主分明不知道有此事,兄长赵存也从来没对她说过,震惊地看向兄长。

两兄妹在冷宫中相互扶持,直至今日,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裂口。

傅询却神色冷淡。

先皇的心智全都用在了这样的阴谋算计上。

他试图掌控朝政、掌控新君,在死后依旧,阴云不散。

从前鸳鸯湖上的刺客,今日猝不及防的婚约,都是如此。

先皇厌恶韩家,一开始是因为韩家护卫先太子不力,后来更多的,则是因为傅询为了韩家、为了韩悯,一次又一次地忤逆他。

他还是喜欢温温顺顺的儿子,所以在驾崩前,不惜以皇位相要挟,也要傅询将韩家杀尽。死后也要安排人手,伺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