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频繁的出入筒子楼的举动,吓坏了周围的居住民,到底是法律不普及的年代。
有条件的自己搬出筒子楼,没有条件的就恶言驱赶张家人,所以张丽丽一家根本不敢外出,每天早上还没亮出去买菜,夜里11点以后倒夜壶。
沈修竹只想知道张丽丽还在不在这间房子里,还没等他继续问,老奶奶就回屋子锁了门。
两人也不敢再敲门扰民了,又在门口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离开了从头到尾都安静的没有声响的门口,沈修竹和霍山有些忧心,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多希望张丽丽不要被影响。
但是显然,不可能的,张丽丽怎么可能不被影响?她亲妈半夜收了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张家,留下15岁的的张丽丽和60岁的张奶奶。
家里能卖的全卖了,仅仅够维持两人几个月的生活。张丽丽静静的站在门后,等门口没了动静,她才转身回了房间,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她的房间已经连一张桌子都没有了,大红色的高中录取通知书摆在床铺上,刺眼的红色好像再嘲讽她,她已经没有了读书的资格了。
霍山9点就收了摊,把小货轮骑回院子,他和母亲招呼一声又匆匆骑着车出去了,10点再次站在张丽丽家门口,霍山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有些无奈的对着房门,仿佛在和空气对话:“丽丽,如果你能听到,就来找我,我在你楼下等你,等到12……等到天亮我就回去。”
说完霍山蹲下来,从门底下缝隙塞进去一个报纸折的信封,起身出了筒子楼,等他坐回三轮里面发呆,这边张丽丽才拾起地上的报纸。
她打开,里面是3张毛爷爷纸钞,张丽丽忍不住红了眼睛,到底还是个孩子,出事以来这么多天,外界的恶言,亲人的忧愁,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惶恐着,却等来了亲妈的离走,霍山的这个举动给了她希望,她把钱重新包好塞进怀里,轻轻地开了门去楼下找霍山。
霍山的三轮停在楼脚,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筒子楼里大多数人进入了梦乡,张丽丽确定了霍山的三轮位置,直接走来上了车厢。
昏暗的夜色下,霍山看不到张丽丽的憔悴,她嘴唇苍白干涸,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脸上满是满满的丧气。
霍山说:“我和竹子都很担心你,丽丽,没事儿的,还有我们呢,你现在需要什么就和我说,特殊时期,不要不好意思。”
“我妈走了,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张丽丽轻松的说着,一丝在意的情绪都没有,“我读不了书了,大山哥,我打算去打工了。”
霍山想起了3年没消息的父亲,他爸和他妈日子过得好好的,他爸都能跑,更别说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张母跑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