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之想发火跟众人打一架,却又耐不住身上的痛,被群鸟围堵,难免受伤。他面子上挂不住,最后只得指使连烽天的师弟,先扶着他离开。
走之前,他还狠狠瞪着众人,瞪着陆宁初,放狠话:“给我等着!”
李云琅杀的鹖鸟不算多,待他处理完他杀的那几只,陆宁初便在众人“赵锦之要是找你麻烦你就来我们”的关切中,和李云琅先一步离开。
他并不喜欢和其他“天”的弟子久待。待久了,他就得拼命克制将有些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前世他是个刺头,其他“天”的弟子看不起离恨天,他自然也不对他们施以好脸,常常闹起矛盾。十八岁筑基,十八岁寒剑法小成的天资,虽不如占了重生便宜的今世,但也足以傲视群雄。
他从未输过。
他自觉为离恨天振兴威风,扬眉吐气,意气风发,招惹诸多怨恨也不在乎。是他们先看不起离恨天,是他们先找他的麻烦,他若不争,离恨天便只能任人嘲笑侮辱。
他以为自己不会输便可以,却不想出了陷害之事,那些对他有怨之人,人人都想将他踩入泥淖,使他落得千夫所指的境地。
故而今世,他会圆滑些许,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只知晓与人硬碰。
“小师弟。”
李云琅出声,打断了陆宁初的思绪。他侧首问道:“大师兄?”
李云琅眼含无奈:“你那一剑,当真要叫明月照沟?”
陆宁初前世后来,剑法早已自成一派,剑道造诣甚至高于他的师父陆清月,对这伪装在筑基水平的小小一剑,自然不甚在意。
“是啊,我觉得挺好。”
觉得好的还有一个原因,是陆宁初觉得取名太难。
“小师弟,”李云琅露出些许苦笑,“这可是你的第一剑,你忘了师父说,第一剑要好好取名吗?”
“大师兄。”陆宁初语气认真些许,既是为不欲再想剑招之名,也是当真有此感悟,“第一剑虽然重要,但也不必过分拘于。我既能悟出这一剑,便自然能悟出更多。若拘于第一剑,连名字都拿捏不定,岂不是影响心境,耽搁之后所悟?”
“剑之一道,当为一往无前,势如破竹,怎容踌躇原地,犹豫不定?”
李云琅愣怔片刻,苦笑更深:“小师弟说的是,倒是我流于俗人之境了。”
*
飞舟速度有快有慢,譬如连烽天之飞舟四日便达岩上城,太上天宫之飞舟五日才达。
各个宗门距离岩上城的距离,也各有远近。
故陆宁初抵达之时,人未齐,境未开,宿在岩上城中,可游玩,可蓄锐。
陆宁初答应了东方昱一顿饭,却非真心,只想草草了之。于是这一顿,便请在了太上天宫弟子下榻的客栈。
选在此处,东方昱便避不过太上天宫其他弟子,周围人多,也可抑制陆宁初提剑砍了他的冲动。
东方昱虽对环境有些不满,但与陆宁初同坐一桌,到底还是高兴。敬过几杯,便开始如孔雀开屏般吹嘘自己。
旁人看不惯他这副洋洋得意,总有人拆他的台。一来二去,便吵吵嚷嚷,好不热闹起来。
陆宁初早已不是少年心性,只漫不经心地听着,各种话语左耳进右耳出,本该是主角的人却沉默成了配角。
然而,忽有旁人谈论入耳,令他不由用心去听。
“……各大宗门掌门长老,确实修为斐然,但我以为,如今修真界最值得敬重的,当属济世三君。”
“此三君,一为凤岭清宁君柏千乔。清宁君擅医术,常年行走凡俗,化解各地瘟疫之灾。且其为凡人治病救命,只收一枚铜板作诊金。”
“二为金阳道恒君柳鹤。道恒君道心清明,天资卓越,于修行一道有通天之途。然其心系百姓,弃修行,研农耕,亲至田间篱下指点凡人耕种,富庶一方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