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脚来,踩在那台阶之上,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了实。
元行慎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秦洺走上前来。连冕上垂下的玉珠都没有晃动一下……如同一座静止的塑像。
秦洺终于踏上了最后一阶,他握住刀的那手拇指微动,抵着刀锷将刀拨出一截,另手握住刀柄,将刀霍然抽出。
那雪亮的刀锋,转眼间便落到元行慎颈上,紧贴皮肉,在其上留下一道血痕。
元行慎终于稍微动了动,冕上的玉珠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却并未发一言,只是微微低头,视线落到另一张座椅上——御阶最上一层、与皇帝龙椅同高。
这动作引那颈间的刀口更深,但元行慎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只是神色怔怔地看向那张座椅。
秦洺也意识到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义父……
——那是义父在朝堂上的座位。
他握刀的手抓得更紧,原本习惯性压抑的杀气陡然沸腾了起来,元行慎似乎承受不住,脸色骤然苍白。
只是在秦洺递刀之前,元行慎却先一步吐出一口黑血。
……他早就服了毒。
实际上……他现在视线已经模糊到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了……
但是,这也足够他知道来人是谁。
——秦洺……
他的兄长……或者该加一个“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