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急得额上冒汗,最后还是壮着胆子来提醒了一句,“陛下,宫门就要落锁了。”
皇宫当然不会把他的主人锁在门外,但要真等了宫门关了再回去,那动静可就闹得大了,危险系数也就直蹭蹭地上涨。福禄也不必关心什么朝堂时政,他只要知道这位主子出了事,他怎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明显从李昀那张波澜不惊、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脸上看出不情愿来。时越笑了一下,举起杯中的茶水敬过去。
李昀一顿,终究是举起手中茶杯……
杯壁相碰、一声清脆的响声。
——算是作别……
时越察觉到李昀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却终究没说。
他摸摸自己的脸,大概猜到李昀像问什么。
他倒是能找到一二三四五……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来。要真是真假参半地含糊地说,就是李昀这种直觉系,骗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对方不问,时越也乐得不说,毕竟圆谎要费很大的精力。对着朋友,如非必要,他也不愿意说假话。
但李昀想问的其实并非此事。
他曾听吕厚说过,阿越的体质十分奇怪,常人身体虚弱,倘若以药或膳食温补,多少会有起色,但是阿越的身体却像是个空心的竹管,补多少漏出多少,常年维持在一个岌岌可危的状态。
……不像是病,倒像是什么咒术。
越有能力就越受约束……这些年,他对此感触也是颇深,再加上时越那句“于我于这世道都没甚好处”。
李昀想问:这是不是擅自插手这乱世的惩罚?
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不管是与不是,有一点他是确认过的,他……不曾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