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顾折风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拦在薛夕盈面前:“薛医生,您不要告诉我那么多,或者您就给一点点……”
顾折风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提示,或是方向……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等薛夕盈开口拒绝,顾折风又道:“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他不止一次和我和我说,他觉得人生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他……他想死。”
想到这件事情,顾折风生出一些懊恼:“我一直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我还怪他说话总不过脑子……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他只是在用玩笑的口气掩饰而已。”
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只记得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崔欧宁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顾折风问他,你现在有什么很想做但做不了的事吗?
崔欧宁想了想道:“想死算不算?”
顾折风从来没有想过,崔欧宁不是在开玩笑。
薛夕盈看着顾折风的眼神,抿了抿嘴,抬头望向殡仪馆的方向。
“很抱歉,关于具体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告诉您。”薛夕盈叹了口气,道:“但我可以告诉您一件事。”
顾折风略带着一丝希冀:“什么事?”
薛夕盈从手包中拿出手机,调出了一段录音:“因为我想在最轻松的状态下观察来找我寻求帮助的人,所以我都会告诉他们,有时我会录下我们闲聊时的对话,希望他们可以理解,并且放松自己,不要太过紧张。正式谈话的录音属于隐私,我不方便透露给您,但是这一小段是我和崔先生的闲聊,不涉及私密内容,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可以听一听。”
顾折风斩钉截铁道:“我想听。”
——
崔欧宁蹲下/身,看着院子里的小野花。
“崔先生”薛夕盈走到崔欧宁的身后,笑道:“你对花草很感兴趣吗?”
崔欧宁摇了摇头,也笑着回道:“只是觉得,如果做一朵花或一根草,不用像人类一样空长了个脑子,却只是用来思考攀比和嫉妒,也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薛夕盈笑道:“或许他们也在思考,今天谁吸收的养分比较多?”
崔欧宁哈哈大笑起来:“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薛夕盈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两杯水,递给崔欧宁一杯,自己抿了一口后,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道:“我刚走了个病人,让我休息一下可好?”
崔欧宁道:“没关系,我们就这么空坐三十分钟也行,我不介意。”
“那您这钱我可太好赚了。”薛夕盈挑眉笑道:“崔先生,您这可是抗拒治疗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可都隔了快一个月了。”
崔欧宁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站起身将空杯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到了薛夕盈隔着桌子另一侧的椅子上:“我很喜欢你的性格,比起医生和病人,我更想和你做朋友。”
崔欧宁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着调侃道:“要不那钱就别算什么医药费了,算陪聊费?”
“这位先生,你用词注意一点。”薛夕盈故作生气的敲敲桌子:“你这叫言语调戏。虽然我觉的您十分帅气,时刻动摇着我的性取向,但非常抱歉我是不会心动的。”
“那可真是太让我遗憾了。”
两人相视一笑。
崔欧宁好奇的问道:“对了,薛医生,你是怎么走上心理医生这条路的?”
“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
“就是觉得人生很奇妙。”崔欧宁用手托着下巴道:“我五岁开始拍戏,那时候都不知道演戏具体是个东西,就像NB一点的过家家。但谁知道走着走着,我就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了。金梓也是,我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把他一起从孤儿院带了出来,他聪明又上进,本来给我做助理是因为没人临时让他顶替,谁知道一做就是这么多年,刚他开车送我来的时候我还在和他聊呢,人生真奇妙。”
他轻笑道:“所以我很好奇,不同的人是怎么走上不同的道路的。”
薛夕盈道:“其实我这条路,走的还是挺顺其自然的。”
“哦?”
“我初中的时候,发现我自己的性取向和其他人,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薛夕盈开始回忆起了过往:“别人都喜欢帅气的男孩子,就我喜欢女孩子。”
崔欧宁打岔道:“可能是因为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薛医生这么优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