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余知道太后还是在默默关注他的。
像之前韩国公拜访定然有太后的授意。
趁着成亲将近,李锦余打算和太后一口气说清楚。
太后显然知道李锦余的来意,手中的佛珠珠串扯紧,脸色有些苍白:“是哀家对不住你,若不是哀家,你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太后。”李锦余打断了她,认真地道,“朕与霍采瑜是真心相爱,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朕愿为他遣散后宫、并肩成亲,便是想向大荻、也向自己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
太后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下巴微微颤抖了一下,老迈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陛下想必怪哀家当年心狠……可是哀家年少入宫,在宫里看了太多感情牵绊最终不得好死的故事。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又有多少真心能历久弥新?”
李锦余歪了歪头,忽然笑了起来:“朕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这世上的皇权、人与妖之间的鸿沟,紧密相连,彼此无隙。
“无论如何,朕已经长大了。”李锦余忽然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轻轻弯下腰,诚恳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朕已经不放在心上——朕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人,是大荻的皇帝;朕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能够承担自己选择带来的后果。母后,请你相信朕。”
太后手中的佛珠一抖,几乎落在地上。
她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呼了一口气,低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哀家知晓了。”
……
皇帝大婚,天下同喜。
礼部照常呈上了建议大赦天下的折子,却被陛下和摄政王一致驳回了。
“朕的喜气只给安分守己的百姓们沾,犯过错的人,把罪赎清了再说吧。”
李锦余说完这句话,修改了普天同庆的内容——“明年全国百姓税减免两成”。
这条法令一出,荻朝百姓真正意义上地“普天同庆”了起来。
荻朝皇家的婚礼复杂又麻烦,天没亮就要起来穿衣打扮。
李锦余打着哈欠任由宫里姑姑在自己身上折腾来折腾去,迷迷糊糊地完成,才忽然惊醒:“摄政王呢?”
“陛下,新婚夫……夫拜堂之前不能见面。”姑姑一时差点说错,好在及时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