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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余一夜没睡,提心吊胆地等霍采瑜去上早朝后才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镜子面前。
解开缠在脑袋上的丝巾,对着磨光的铜镜动动耳朵,愁眉苦脸。
一整夜过去了,他脑袋上的耳朵还是没消失。
这可是耳朵啊!
不像尾巴一样能够藏在屁股后面,只能在脑袋上招摇。
尽管他们仓鼠的耳朵不是很大,可也不是能靠头发或者平天鎏金冕遮住的!
李锦余烦躁地挠了挠脑袋,一头钻进被窝,痛苦地想着法子。
该怎么才能遮住脑袋呢?
他总不能一直包着头出现在别人面前吧?
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怀疑、会不会不小心掉落,单说现在已经到夏天,用厚厚的绸缎包着头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现在京城炎热之气已起,寻常人家早就换上了短襟的夏衣。
皇宫里布局构造精妙,泉水遍布,还有冰片冰碗可用,比民间凉爽不少。
可也顶不住一条把脑袋完完全全包裹起来的长缎。
何况按照霍采瑜的计划,他还得坐上龙辇在京城里走一圈,更不可能包着头!
李锦余现在把脑袋在被子里埋了片刻,就已经觉得热得受不了。
他把脑袋□□,在寝殿里来回走动,思索着没有用的策略。
——干脆直接装重病?
可是太医院不是吃干饭的,何况霍采瑜自己也懂医术;而且既然他答应了霍采瑜的要求,当然不能食言。
——套个头箍,跟其他人说这是他新看中鼠耳装饰,他们会相信吗?
李锦余有些绝望地想。
“嚯,我还想你怎么没去上朝,原来耳朵长出来了。”
一个熟悉得令他背脊发凉的声音在李锦余背后响起。
他全身陡然僵直,战战兢兢转过身,果然看到那只熟悉的黑猫正优雅地端坐在桌子上,一只猫爪随意捏起桌上的花生,嗅了嗅一把丢开。
“你这里都没些肉或者鱼么?仓鼠真是一种无趣的动物。”
因为上次黑猫说过暂时不打算吃他,李锦余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大着胆子问:“你不是该在上朝吗?”
就是想着霍采瑜能镇住黑猫、太和殿里黑猫也没有机会对霍采瑜下黑手,他才放心送霍采瑜出门的!
“我听宫人说你今日不上朝,便告了病。”黑猫对李锦余瑟瑟发抖的样子极为满意,又舔了舔爪子。
好歹它还是丞相,这点特权总是有的。
“你找我干什么?”
黑猫爪子微微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来:“我只是太无趣过来看看。”
它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碧色的猫瞳重新放在李锦余脑袋上,鲜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一下鼻尖:“你这样容易暴露吧?我来帮你啃掉?”
李锦余吓得全身一抖,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