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颌首,心里默默记下了,这才领着人去隔间吃饭。他从前不吃饭,自然也不会做饭。也是才学的,卖相都不甚好看,几次把糖当成盐洒进去。小九不吃辣的,偏爱甜食多些,菜里多少都放了点糖。
贺九卿看着眼前的两菜一汤,激动得哇哇大叫。连声夸赞师尊好厉害,一屁股坐了下来,立马帮华笙盛汤。这汤很简单,里面就放了些冰莲,还有其余几味药材。
要知道,从前贺九卿偷吃冰莲,或者失脚踩死师尊种的药材,即使不被打折腿,最起码也要打到屁股开花。如今华笙简直太大方了。
伸筷子夹了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菜,满满塞了一大口进嘴里。实话实说,味道的确不好,有点甜,还有点夹生,并不算好吃,只能勉强入口。可是他还是吃得极为满足,嘴里总是满满的,像是小仓鼠吃东西,嘴里往往还没咽下去,又紧接着再塞一大口。
很快盘子就见了底,又去祸害下一盘,吃得太着急,噎得差点翻白眼,华笙赶紧把碗递了过去,道:“快喝汤,顺一顺,别吃太急,又没人同你抢。”
“师尊,你对我太好了,真的。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贺九卿喝干了碗里的汤,华笙很自然地接过碗帮他满上。
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才道:“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可以说,我听一听。”
贺九卿不敢再猪八戒吃人参果了,只小口小口的品尝,含糊不清地回道:“师尊已经足够好了,我对师尊没有任何要求。”
他吃了两口,鼻尖又酸了,闷闷道:“我没有得过父母的爱,以前看别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哄,总觉得分外酸楚,羡慕到了极致。”
华笙想了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也可以唤我爹,都随你。”
“那抱抱呢?”
“晚上抱。”
贺九卿很爽快地答应,连汤底都喝得干干净净,歪在一旁撑得不想动弹。猛然又想起望曦峰没有厨房,便询问了一番。
华笙收拾碗筷,自然无比地回道:“凡事总有开先例的时候。”
“可是师尊曾说,凡间的食物气味会污了望曦峰的灵气。还说不准我在这里吃东西,否则就抽烂我嘴。”
华笙想了想,认真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须臾,才道:“那以后准了。”
贺九卿一听,便笑道:“哦,我知道了,其实望曦峰是没有什么规矩的,一切但凭师尊的喜好。幸好师尊喜欢我,否则我真是在望曦峰一天也待不下去。”
“行了,你是继续躺着,还是练剑,或者是同我一起去处理公务?”
贺九卿想了想:“继续躺着容易胖,不行。练剑太累了,不想练。那我就勉为其难陪师尊去书房处理公务罢!”
华笙颌首,待将碗筷一一清洗干净,放回原处之后,这才抬步去了书房。才一踏进房门,就看见小九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脸上还盖着本书,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地上凉,别躺着。”
“师尊,不凉,躺着挺舒服的,你莫管我,当我不存在便好。”
贺九卿将书拿高了些,躺着看。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包着诗经外皮的一本春宫图册。并且看得是津津有味,一页一页仔细浏览,并且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待看完一遍,又紧接着重新再看一遍。
华笙坐在书案后面,都快被公文埋起来了,闻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问道:“看得是什么书?这么有意思么?”
“当然有意思啦,就是诗经嘛!我也要跟师尊一样,做一个满腹经纶的人!”
贺九卿说谎不打草稿,看得聚精会神,连华笙什么时候走过来了都不知道。
手中的书一下子就被抽走,贺九卿一愣,随即从地上翻坐起来,急道:“师尊别撕!那是珍藏版!撕不得!”
华笙随便翻阅了两下,神色淡然,并未有任何变化。将书一合,不轻不重地往贺九卿头上敲了一下,淡淡道:“可以不撕,但要没收。以后不准在书房看这种东西。”
“那不在书房看,要到哪里看啊?难不成要在……寝殿?”
贺九卿揉了揉头,笑眯眯道:“那也行,师尊可要帮我收好了,可别弄丢了。回头有大用处的!”
华笙不理他,抬步从书架上,随便挑了几本相对来说,既有意思,又能陶冶情操的野史,还有一本花册递了过去。
贺九卿道了声谢,双手接过。盘着腿翻看,手边还放着果子,一边咔嚓咔嚓的啃果子,一边翻看,喋喋不休地同华笙说话,华笙偶尔会回上两句,但大多时候还是聚精会神地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