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我多大,在师尊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啊!”贺九卿委屈十足地绞着华笙的衣袖,坏心眼地哼道:“师尊可是比我大了一轮,整整大了十二岁!师尊为老不尊,老牛吃嫩草……啊!”
“惯得你简直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华笙反手往贺九卿后脑勺打了一下,蹙着眉头道:“你该庆幸,这里不是华南,否则就你方才那两句话,足够将你丢进戒律堂打个半死!”
贺九卿缩了一下脖颈,没感觉有多疼。立马便猜测华笙并没有生气,于是觍着脸用胳膊肘捣了捣他,笑道:“我是该庆幸的,否则我哪有机会跟师尊……唔唔。”
“聒噪!”
华笙直接使了个小法术,立马让贺九卿说不出话来。
贺九卿大张着嘴,可是喉头中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急得脸都憋红了,拽着华笙的衣袖使劲荡来荡去,恨不得把人家的衣袖都扯掉!
华笙不肯搭理他,抬腿往前走。贺九卿拽着他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条小尾巴似的,怎么甩都甩不开。
初时,华笙还挺有耐心的,把贺九卿手打掉,边整理衣袖边往前走。结果贺九卿锲而不舍,还继续上手拽。他拽一次,华笙打他手一次,拽两次打两次,一直把贺九卿手背都打红了,本以为他怕了,不敢再继续拽。
结果谁想,胆大包天的贺某人哆嗦着手又继续拽,华笙终究是舍不得再打。只蹙着眉沉声道:“怎么?晚上还想挨处置?不疼了,是么?”
贺九卿颤巍巍地摇头,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密林,一阵风吹过,浓雾渐散,高高的树杈上悬满了尸体,大红色的衣衫在夜色下显得尤其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对个暗号,以后小九说:任凭师尊处置。
师尊如果回:就地处置。
那接下来就是卧槽卧槽卧槽情节,因为不能写这种东西的,全靠骚话罢。
☆、酆都鬼城(12)
华笙微微一愣, 随即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滋味。他素日在小徒弟面前,处处摆当师尊的架子,现如今两人已经是道侣关系,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过来。
觉得小九太吵, 冷着脸就训斥。觉得小九太缠人, 抬手就打, 根本也没问问小九到底怎么了。
贺九卿张了张唇,无声地作了个口型:“师尊, 我怕。”
“……别怕。”
华笙深深喘了口气,解了贺九卿的嘴, 随手就要将青玄剑召唤出来。结果没曾想, 贺九卿脸色骤然一变,煞白着脸将落华剑递了上前。
“师,师尊, 用落华罢, 别用青玄。”
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一看到华笙手里攥着剑, 贺九卿打心底里就怕得要死。就跟被人打怕了的流浪狗似的,连一眼都不敢多看,手脚俱是冰凉。甚至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自己这种畏惧感从何而来, 姑且只认为是原主的情感。
可原主压根还没经历过被青玄剑齐根斩断双臂,以及刺/穿身体的那十二剑,哪里来的畏惧感。又不能未卜先知。
直到瞧见华笙接过落华剑, 贺九卿才稍微能喘上口气,背着双手,往边上溜达溜达。
只见场上浓雾渐渐消散,一望无际的密林中, 高低错落挂满了尸体,贺九卿定睛细看,才知原来这些尸体穿的不是红衣,而是因为被鲜血染透的原因,所以才鲜红一片。
每具尸体都像是被风干似的,斜斜的荡在树梢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异常干枯,像是老树皮一般横着道道黝青色的沟壑。
忽然,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一具尸体从树上落了下来,其余的也纷纷落了下来。他们身形不一,高矮不一,甚至有男有女,年纪不等。可唯有一样,皆是披头散发,龇牙咧嘴地扑了过来。眼眶里没有眼珠子,两个乌黑的大洞,看着分外吓人。
一个个像是才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似乎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华笙面色淡得很,手里随意挽出两道剑花,周身淡青色的剑气萦绕,一身素白的衣衫在夜下显得尤其清冷。发丝翩飞间,手中已经挥出一剑,刹那间将最先涌上的行尸双手齐齐削飞。
贺九卿最最最怕华笙动不动就砍人手,赶紧将手缩在衣袖中藏好。他心知华笙的强悍实力,这些行尸并不在话下,于是寻了棵树,脚尖点地,轻轻一跃便跃至树梢,想要作壁上观。
“师尊,小九的手被师尊打肿了,我就不上去帮忙啦!”
华笙反手一剑将扑过来撕咬的行尸头颅砍掉,闻言,冷声应道:“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