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一间的牢房寻了过去,里面关押的绝大部分都是仙门弟子。贺九卿对外说是格杀勿论,可实际上都是将人关起来。并不肯随意要了旁人的性命。
一池寒水中,左右立着几名魔兵看守着。周围被铁笼套着,正中央有一人字形木架,一道人影被束缚在最中央,一身白衣被鲜血染透,腰间横插着三柄短剑。衣衫破碎不堪,一条条血印从腹部一直蔓延到脖颈。他垂着头,睫毛微微颤了颤,血珠顺着睫毛,滴落在地。
贺九卿愣了愣,随即勃然大怒,一招手便将魔兵腰间的长剑抽了回来,挥手两剑劈开铁笼,将师风语从水下捞了上来,急声唤道:“二哥,二哥,你快醒一醒,二哥!”
师风语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连发丝都黏在脸颊上,显得格外虚弱。怎么唤都唤不醒。
魂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冷眼望着两人,笑道:“小九,舅舅把人都送到了你面前,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谁准你碰他的?你该死!”
贺九卿一手抱住师风语,身形瞬间便抵达魂天的身侧,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往墙面上狠狠一撞,再一脚踏在他的手背上,使劲碾了几下。
只听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他一根一根地将魂天的手指踩断,眸色猩红无比,咬牙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碰我二哥的?是谁!”
魂天的功力早就被贺九卿吸走了大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即便以前在魔界叱咤风云,可终究是苍老下来,头上的白发也清晰可见。再也不复当年的光彩。
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掌控整个魔界,像个濒临死亡的病人那般,可骨子里仍旧硬气,一声未吭,面容冷峻的望了过来。
贺九卿心神一晃,耳边隐隐听见了魂千的声音,他仿佛在低沉着语气,气若游丝地说:“小九,你别怪我父亲,他年纪大了,没几年可活了。我死后,你代替我好好守着魔界,莫让仙门百家将我们的家园摧毁了。”
也罢。
松开了脚,贺九卿打横将师风语抱了起来,转身就走。他已经足够对不起表哥了,怎么能杀他的父亲。
师风语受伤不轻,腰上横插了三柄短剑,又在水牢里足足折腾了一夜,早就出气多进气少了。贺九卿已经失去过他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再死一回。
连夜替他渡灵力,足足闭关七日才堪堪将师风语的命保住。幸好底下的魔兵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欺瞒,否则师风语还真是凶多吉少。
二哥到底是二哥,为了门中区区几个弟子,居然就敢以身犯险,独自打上门来。若是被师忘昔知晓他弟弟这个惨状,估计要恨得当场拍碎桌子了。
临近傍晚,底下的人过来通禀,说是师风语醒了过来。彼时,贺九卿正在料理琐事。魔界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从前都是魂千帮着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