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央的圆桌子旁,坐着个相貌猥琐的男子。他身形瘦弱, 个子不高, 两撇山羊胡。说起话来绿豆大的眼睛泛起精光。
见周围的人全都聚了过来, 这才右手攥着只茶杯,全然充当惊堂木。一脚踩着凳子, 说得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你们可是不知道啊!我二大爷家的小堂妹在仙门当外门弟子。这几年仙门和魔界打得不可开交, 多少个小门派纷纷下场, 又尽数罹难。就在前几日,又打起来了,华南首当其冲, 带领着三大宗门杀上魔界, 眼看着又是一场厮杀, 结果半路出现个神秘人横插一脚, 硬生生地扭转了局面!”
他说着,一拍大腿夸张地大叫,如愿以偿的听见周围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才兴致勃勃的继续道:“多少个仙门弟子上去, 都不顶用!那人修为奇高,招数极其诡异,来无影去无踪的!华南两尊足够厉害罢, 都没有当场制服他,可见那人修为有多高深了!”
在场的众人听得起劲儿,瓜子壳嗑得满天乱飞。就听有人疑惑道:“这人打哪儿来的?莫不是魔族的妖孽罢?”
“魔族妖孽不都死绝了?”另外一人掐手指头算,“许念, 魂千,贺九卿,通通都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我还听说,贺九卿是被蘅曦君亲手所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罢,反正凤凰沐家是这么说的,谁知道!”
“搞不好是贺九卿又回来了呢?他可是连神器都敢偷盗,没什么是他做不了的!”
“那也不见得吧,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何必要等三年?”
众人觉得有道理,又继续喝酒闲聊。
“要说起这个神秘人,嗨,可不得了了!据说长得妖冶俊美,谈笑间邪气四溢,模样俊得不像样。穿着一身玄衣,就像是凭空跳出来似的,当即就把赤玄君吓到了,据说连这少年一招都没接下,幸亏有蘅曦君护着,否则,啧啧。”
在二楼最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玄衣少年,他懒洋洋地靠在窗户台边,一脚踩得老高。嘴里叼着根冰糖葫芦,吃得就剩下两颗了。百无聊赖地听着闲话。
时不时探着脑袋往街道上眺望两眼,见车水马龙、人流如织,面上越发的不耐烦起来。耳边还全是聒噪声。他将叼着的冰糖葫芦吐了出来,忽然将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掷,低声咒骂了几句。还用鞋底将碎瓷片碾了几下。
二楼登时鸦雀无声,众人寻声望去,见只是个年轻人。
有人嘲弄道:“嗨,操/你/娘的,这哪家溜出来的野孩子?有娘生没娘教,跑这来儿闹事!简直不像话!你摔杯子甩脸色给谁看?去你娘的!”
来这吃饭的,大多都是在家闲着没事儿干的败家子,要不就是一些市井之徒,中间混着几个修真者。见状都抱着胳膊在边上看戏,甚至希望骂声越难听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