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在老家这边本来也没别的事,跑路的钱有了,行李也没多少,当天下午就和舅舅商量好了北上的时间:三天后。
商量好后,舅舅为秦轻的理智和淡定觉得意外,特意问:“这么果断,一点都不恋家?”就算对同母异父的兄弟没感情,好歹还有个亲妈。
秦轻来了句:“我小时候车祸,命差点没了,她来医院,第一句是问我,‘你住院的钱不用我付吧,我可没钱,找你爷爷奶奶,他们有钱。’”
舅舅扬眉:“还真是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呀。”
“后妈”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搓麻的时候还在牌友面前拼命给自己搭台阶。
“我大儿子从小就懂事,不像丁重,什么都要我操心。”
“不上学也是他自己的决定。”
“二筒。”
同桌的牌友看看孙芳,心里明镜,唾弃得不行,只是嘴里不说破。
有人问:“那不上学了,小轻后面准备干什么?”
孙芳:“那当然是上班了。”
“秦轻很懂事的,已经说好了,他赚了钱拿一半工资给家里。”
一个牌友没忍住:“孩子都不上学了,赚了钱你就让他自己留着吧。”
“那怎么行!”孙芳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他到时候乱花,我替他存着。”
替他存?
存个屁!
牌友们暗自唾弃,又问起丁重。
孙芳一副老母亲为两个儿子操碎心的可怜样:“丁重最不让我省心,你们说他不上学以后怎么找工作?只能让他接着念了,好歹上个大学,毕业了还能靠文凭找份工作,不然饭都吃不上。”
那你大儿子就不用上大学找工作吃饭了?
孙芳:“家里穷,没办法。”
穷你还打麻将?
一个牌友听不下去也彻底玩儿不下去了,牌一推,钱包一拎,起身走人。
剩下两个牌友也不打了,跟着起身。
孙芳错愕,手还悬在桌上:“你们怎么不打了!”
最先站起来那位大妈扭头:“我回去给我儿子赚钱,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
另外一个大爷看看时间:“哟,四点了,我去卤菜店买只烤鸭,我外孙女最爱吃烤鸭了。”
最后一个单身到五十岁、无儿无女的阿姨:“我就算在家喝粥,也不能让我家两只狗没有粮吃。”
孙芳:“……”
牌打不下去,只能回家。
一回家,家里也不安生,吵翻了天。
秦轻房间的门关着,丁重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脸红脖子粗的在拍秦轻的房门:“平板还给我!什么叫没了?!还给我!”
孙芳赶忙过去:“干什么?”
丁重气得胸口起伏:“你儿子把我平板拿走,现在跟我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