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述这手艺,真是没话说啊!”于先生忍不住夸赞,随后将话题绕了回去,“你刚刚思考了那么久,想出法子了吗?”
对于如何帮助秦述,炼制一件可以储存灵力,供他需要时使用的法宝。于先生只负责提供灵感,该怎么做,需要什么材料,如何炼制,就得由夏轲来费脑子了。
“嗯,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夏轲的炼器天赋是整个天照门最高的,他说可以的事情,基本不会有错。
于先生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随后便问起了惊雷殿叛徒裴远帆的事情:“那人已经逃往下大陆了?”
“从裘老那边水光镜的反馈来看,裴远帆确实已经离开守山大阵了。”夏轲没去追,一是因为天行长老已经率领天照门众人提前在下大陆埋伏,二是因为白孟洋。
他将白孟洋擒获之后,目前还关押在梵空学院的地牢里。
合欢宗在上大陆是个排不上什么名号的宗门,走的是与人双修的路子,功法又以魅惑为主,但过去那么多年,也没闹出多少风浪,上大陆虽然以五大仙门为尊,却不代表他们可以随意干涉其他宗门的家事,因此,多年来,合欢宗仍安然无恙地存活着。
直至白孟洋的出现,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故。
他是合欢宗宗主最喜爱的一个亲传弟子,容色艳丽,姿态妩媚,短短数栽,便已将合欢宗的核心功法尽数掌握,并发扬光大,出门游历一年,跟他纠缠不清的修士不计其数,他本人的修为更是飞速提升至金丹。
之后,他与裴远帆相互勾结,谋害众多修士,甚至还有五大仙人中人,罪行累累,合欢宗便彻底与他划清界限,以求自保,行事作风比以往低调了不少。
即便如此,上大陆各宗门仍不断向五大仙门请求处置合欢宗。
“白孟洋还关着?”于先生自然也想到了引起祸端的另一人,他在来梵空学院定居之前,合欢宗的双修功法还没那么阴毒专横,靠着专门掠夺他人修为来助涨自身。
“嗯。”夏轲颔首。
白孟洋先前在参悟堂替裴远帆分散注意力,杀害了学院的两名学生,之后又强行突破结界,潜入竹林小屋,毒杀了一名学院小童,又差点伤害秦述。
“先让他给学院一个交代。”夏轲又说,至于之后,如果白孟洋还有命活着回去的话,那就让惊雷殿跟合欢宗的人处理。
“我看他就是个祸害,趁早解决,以免再生事端。”于先生一想到白孟洋曾经想吸食秦述的灵力来疗伤,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亏得他那傻徒弟是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不然这会儿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夏轲端坐着,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来后,又放下,抬头看向对方:“师父,我先前赶到竹林小屋时,白孟洋已身受重伤。”
“他从参悟堂逃出去的时候就受伤了吧。”于先生理所当然道,别看梵空学院没什么守卫,这里里外外的阵法,可是惊雷殿前任殿主亲自布设的,白孟洋虽然用法宝砸出了一条路,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是。”夏轲微微点头,没有说的是,其实最后秦述踹白孟洋那一脚,才是最致命的。
白孟洋受伤在前,被秦述踹飞,雪上加霜,五脏六腑全部移位,至今还瘫患着,无法动弹。
然而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夏轲干的,就连秦述本人,也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
“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同情那妖人吧?”于先生脑洞大开,一个奇葩的念头冒了出来:裘老头说夏轲看上秦述了,可这小子又不承认,莫非他喜欢的是白孟洋那种风格的?
想到这儿,于先生自己把自己恶心了一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白孟洋那不男不女的,哪有他家小述长得好看啊?
“师父多虑了。”夏轲连忙否认,生怕对方越抹越黑,心底不免感叹:多年不见,再次见面,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本该是一件好事,可师父为何频频语出惊人?
“那你是怎么回事?即便让白孟洋给书院一个交代,挑个日子,公开审判,直接处决,也不是难事吧?”于先生也闹不明白,只觉得夏轲的做法有些不合常理。
回想起白孟洋在地牢中威胁他的那些话,夏轲再次沉默了。
【梵空学院居然藏着一个体内有妖兽血脉的妖修,五大仙门究竟是何居心?还是这事,其实是你们天照门暗中谋划的?你尽可将我送回上大陆,到时候这件事,仙门中人皆会知晓,消失了数千年的妖皇又现世了!你也尽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的傀儡会把这个消息散布到整个上大陆,即便没有我,裴远帆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白孟洋纵然满嘴胡说八道,夸张至极,有一点,夏轲却不得不在意:关于秦述的身份。
他是亲眼目睹了少年那双妖异竖瞳,不同于常人的眼睛,古籍记载中,当年曾经差点颠覆了整个上大陆的妖皇,便拥有那样一双竖瞳,率性众多妖修,将仙门中人弄的十分狼狈。
不管秦述是不是妖修,白孟洋只需将消息放出去,即便这消息是假的,愿意相信的人永远都不会少,到时候,那些人便会叫嚷着,向五大仙门请愿处决秦述,以求心安。
夏轲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让白孟洋消失这一可能,正如于先生说的那般,这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惜往往祸害遗千年,白孟洋曾经有个姘头,十分擅长傀儡术,又将这一手绝学倾囊相授给他。
这傀儡术不但能控制死物,还可以操控活人,最适合搅混水,散播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