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王张开手,美婢坐到康靖王腿上就着康靖王喝过的酒杯喝了口。旋即她就睁大眼睛,“王爷,这葡萄酒怎地这般好喝,婢子竟是从未喝过。”
康靖王宠溺地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莫说你没喝过,本王也是第一次喝。”
“葵大郎你确实有本事,什么事都给你做成,做生意也要做的与众不同。不过你这夫郎本事更不差,你说了,他就能做出,当真巧妙。你小子运气不错,二十好几的老光棍竟叫你给说到这般妙人。”
康靖王怀里的婢子瞪着大眼,显得分
外无辜,“啊,葵大郎竟是二十好几才说上亲,怪不得这般怕夫郎。”
“哈哈……”康靖王大笑,又给自己倒杯酒喝。
可是这酒瓶装的酒太少了,没喝几杯就没了,而康靖王才喝出兴头。
他不赞同地摇头道:“葵武,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就拿这么几杯酒过来是馋谁。去把你那的酒都给本王搬过来,要是葡萄没有,本王赏你百斤。”
葵武忙道谢。
康靖王把葵武带来的那个玻璃酒瓶还给他,“这个你拿回去。用它装酒当真是糟蹋了这好酒。”
“张四,你去跟葵大郎回去,把他家的酒都给本王搬来,少一滴本王拿你是问。”
“是。”张四忙叩首。
康靖王又想到什么,看了看怀中的美婢让她下去后,才对葵武道:“圣人那里你也不用担心,你们来的不巧,撞上了辽国使者觐见,圣人暂时没空宣召你们。不过最多半月,也就差不多了。”
康靖王眼神落在青禾身上,“只不过觐见的时候葵夫郎能不去就不要去了吧。”
葵武问:“不知可是有何缘由?”
康靖王长叹道:“本王与圣人一母同胞,当时本王四岁,圣人也才七岁,淑妃就殁了。”
淑妃是圣人和康靖王的亲生母亲。
“那会儿,本王还小,什么都记不得,但是圣人却已经懂事了。他知道我们的母妃是被先皇的宠妃害死的,那宠妃害死我们的母妃还不够,还来害我们兄弟。要不是圣人护着,本王许是早就被那毒妇给害死了。”
“本王和圣人在宫里过得是什么日子,遭了多少磋磨,不消细说,就是连那宠妃养的一只玩意都不如。可那宠妃不但害我们兄弟,先圣的哪个子嗣他都不放过,多少未出生的皇子丧于他手。他自己不生,就不许圣人有其他的子嗣。”
“然而他做的还远不止如此,便是前朝他也要插一手,险些害得雍启灭国。可能是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圣人格外恨那宠妃,偏巧那宠妃是个双儿,大抵恨的太深,圣人最后连天下所有双儿都一并恨上,总觉得他们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就不该存在。最后甚至在登基后颁布了律法,不许双儿科举为官,也不许入朝为官者娶双儿为正妻。若是早先娶的,要么一辈子不做官,要么休妻另娶。”
康靖王的眸色哀伤,似乎穿越过时间的洪流看到了过去某个时候的某个什么人,他轻声道:“本王是幸运的,有圣人护着。可那会儿圣人也才七岁,那么稚嫩的肩膀就要为本王遮风挡雨,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想象的磨难,这份恨怎么能不执拗。本王若是没有圣人的爱护填补了心中的缺憾,怕是今日也做不到这般和个双儿心平气和说话。”
青禾知道康靖王这是好意,在保护他们,赶紧叩谢道:
“草民记住了,多谢王爷提醒。”
康靖王挥挥手,似是极为疲惫,竟是瞬息沧桑了。
“去吧,本王乏了。”
青禾和葵武退下,一路俩人未交谈一句,直至出了王府所在的康安街。青禾才撩开车帘子对外面跟着的张四道:“前面就是衙门了,劳烦张管事停一停,我和大郎酿酒还没去衙门里备案,以后就要贩卖了,正好过去备了案。”
雍启酒楼卖酒随便,但是酿酒却不是随意的。雍启国库税收酒占比很重,因此朝廷控制相当严格。
逢年过节的自家酿点招待亲朋好友倒是没事,但绝对不允许私自卖酒。店与店之间相互监督相互举报,特别是有酿酒资格的正店,对于他们来说不具备酿酒资格的脚店这是在抢他们的银子,肯定会严加监督。
据说雍启朝立朝初期,有个高官的弟弟在地方做官,听说某村百姓私自酿酒售卖,当即派人捉捕,当场处死了三人。
可见朝廷对此事的重视,青禾是不愿冒风险的。
朝廷贩卖酒曲,想卖酒获得了酿酒资格后,必须到朝廷买酒曲。酒曲倒是不会多贵,主要是监管用。如此一来,只要查查这户酒楼在今年买了多少酒曲,就能知道他们酿了多少酒,该上税多少,好监管查账。
张四叫轿夫停下马车,青禾和葵武先后跳下,葵武从张四身边过去的时候塞给他一个荷包,张四心里就高兴了。
青禾故意的,有康靖王府的马车在外面停着,青禾要进来办理酿酒资格,谁还敢难为使绊子。果然那帮人热情的,恨不能和葵武称兄道弟,根本没费事,甚至都没怎么跑腿,当时就拿到了酿酒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