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捧着最后一束糖玫瑰正要和人交易,被这声大吼震住,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小娘子左推右搡不顾形象的从人群中钻出,模样甚是狼狈,螺髻凌乱。
“我,我要买糖玫瑰。”绿皖力排众人挤进来,喘息着厉害。
不知道谁道:“小娘子,你来晚了,这最后一束糖玫瑰就要被我买来了。”
绿皖差点没眼白一翻,急晕过去。青禾看她般着急的模样,就知道定然她是娘子给她下了死命令。
青禾手中的糖玫瑰调转了个角度,被塞进绿皖手中。
青禾笑吟吟道:“绿皖娘子,我还以为你今个不来了,差点就把这糖玫瑰卖给别人了。”
绿皖呆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双手紧紧抱着糖玫瑰,“来了,这不是来了,我就回府取个钱,你就等不及了。”
那个看眼着就抢到糖玫瑰的小仆傻了,“等会,等会,这糖玫瑰明明是我先来的,你怎么能越过我先卖给她?货郎,不管你们私交怎么样,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青禾笑着解释,“抱歉,这位小郎君,其实这束糖玫瑰是这位小娘子早就定下的,因为身上没带够银子现回家取去了。时间有点长,我就以为她不回来了,正打算卖掉,没想到这位小娘子又回来了。”
小仆道:“我出三倍的银子,你把它卖给我家郎君。”
绿皖赶紧将碎银抛下,死死捧着糖玫瑰就跑。别看绿皖是个小娘子,平时副娇柔可人,可真拼起来,犹鱼入水,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禾捡起掉在的地上碎银,总觉得比之前那块重点,他递给葵武,葵武肯定的点点头。不过具体多了多少,还需要找家铺子用专门称重银子的戥秤称。
戥秤跟称中药一样,戥子能称出及其微小的量,就像后世天平的砝码一样。是常用于贵重金属的精密衡器,测量精度为一厘。
之前青禾收的都是铜板,没遇到过银子,所以没带戥秤。
“小郎君,我看你是真心想买糖玫瑰,要不这样,你可以预定,等我做出来后,你就可以先买了。”青禾道:“如果你交一半定钱,那么待糖玫瑰做好后我可以给你送到府上,你在付剩下的银钱。如此我收了你的定钱,无论中间何人来,给出多少高价,我都不能越过你卖掉。否则你就可以去府衙告我失信,你看如此可好?”
“好,就这样办。”这个法子好,先到先得,而且不用担心中间被人高价劫走,也不用担心自己为了和别人抢,不得不出高价。
立刻有几个没抢到糖玫瑰的小郎君小娘子跟着嚷道:“算我一个,我预定。”
“我预定九束。”
青禾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耳朵所闻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怎么能不高兴。
“各位想要预定的小郎君小娘子这边排队,我请人登记下。”
青禾不认字,葵武少习几个,却真的只是几个,一个巴掌能数过来。至于葵小妹,不用说,更不可能了。她大哥都不认识字,她一个小娘子怎么可能认识。
葵武只能去请胡掌柜帮忙,胡掌柜早就被这情景惊到了。他知道葵武有本事,但没想到这么有本事。之前见他卖糖,他就知道葵武应该是见跑商危险,打算改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新奇的制糖方子。
可惜这方子虽然不错,制成的糖块也好吃,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利润太少,一斤才能得几文,都不够少东家心情好时,赏铺子里伙计的赏钱。
胡掌柜一直以为,葵武想在这狄水城占上一席之地,怕是要慢慢经营。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甚至穷其一生。不过,他始终相信葵武是能成的,因为葵武手中有之前跑商的人脉在,只要好好维护这道关系网,照料他这点生意绝没问题。
却没想到,这不过月余,这普普通通的糖块就叫他真折腾出花了,硬是卖到这般高价。
胡掌柜心惊肉跳,此等头脑,还怕来日不功成名就。
故而,葵武请他帮忙登记时,胡掌柜不但没推脱,甚至借了自己铺子给这些身份贵重的小郎君小娘子用。
“抱柳街,曹府定一束,定钱五百文……”
“抱柳街,赵府定一束,定钱五百文……”
“……”
人群终于散去,胡掌柜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再一看,预定的已经有半张纸之多,多达十几户,都预定到半个月后了。
虽然就是这半张纸上的人也不抵他铺子里一样胡玩利润高,但胡掌柜仍然很羡慕。这代表着喜欢的人多,想买的人多,做生意的都盼望着宾客云集。
“大郎,你是真有本事,不过个糖,才几天就叫你折腾出这许多花样。”胡掌柜是个聪明人,稍微联想之前的那些故事就猜到七七八八,他感慨道:“谁能想到不过几文钱的玩意,被你背后稍微操作些,价钱就翻了不知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