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狸奴这么轻易就羞得满脸通红的青涩模样,陆辞颇觉有趣地眯了眯眼,心里不由一哂。
那种被人无端回避、所带来的淡淡怨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怎么,”陆辞心念一转,干脆不急着放手,而是微微抬起下颌,笑盈盈地看向他,以极温柔的口吻,轻轻地道:“莫不是我那回玩笑开得太狠,青弟脸皮薄受不住,真恼了我了?”
狄青这才稍微回神,矢口否认道:“绝、绝不曾!公祖误会了!”
陆辞无辜道:“那你这一路偷偷跟着我,却连招呼都不肯打声,又是因何?”
真正的缘由,又如何说得出口?
狄青被逼得面红耳赤,然而一手还被公祖握着,想跟上次一样落荒而逃也不行。
他涨红着脸,憋了不知多久,心念一搭错,竟鬼使神差地憋出轻若蚊蝇的几个字。
——心悦君兮君不知。
“什么?”
因狄青说得太轻太快,陆辞是当真未能听清,却被充分勾起了好奇心,不禁贴近一步,几乎凑到了狄青唇边追问:“再说一回?”
狄青哪儿有胆再说一回?
他先是差点被自己的胆大失言给惊了个满身冷汗,接着又被公祖的突然靠近给折腾得浑身僵硬,支支吾吾许久,才扯出另一句一听就知是假话的理由:“课业有不解之处,欲询公祖,然公祖仍有公务在身,不好轻扰,才那般跟着。”
“喔?”
陆辞面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略带不可思议的‘就拿这屁话来骗我’的假笑,但他也知道,狄青应是铁了心不说了,于是并未在这出厅的忙碌时刻追问,反而顺着狄青的屁话,意味深长道:“那你今晚便带上要问的课业,回宅邸来吧。”
狄青头皮发麻,老实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