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料一路应付路上百姓道贺都快应付得脸上笑容发僵的陆辞,眼睛却是忒利,一下就发现了他,并故意唤出声来:“齐兄!”
这一唤,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齐骆投来充满好奇的注目礼。
齐骆险险绷住脸上的平静,不欲在万众瞩目中走近前去,只站在原地局促地点了点头,极艰难地受了节度使这一句‘兄’。然后赶忙道:“辞弟既忙,我便下回……”
“齐兄这是哪里的话,”陆辞笑容炫目,温温和和道:“不过是诸位客气,非要同我道喜,才与我同行。若齐兄不嫌,你我难得一聚,不若也陪我去酒楼一趟吧。”
齐骆哪里是陆辞对手,莫名其妙地就应下了。
滕宗谅酸溜溜地冷眼看完全场,着实认不出这位十分眼熟的高大青壮,到底是哪个‘齐兄’,倒是越看越觉得像刚来宣读诏书的那位郎将。
他扯了扯陆辞的袍袖,将人往边上带带,压低声音问道:“这不就是刚来念诏的那位齐郎将?怎又成你老相识了?该不会是与我们同榜的哪位同年吧?”
陆辞莞尔道:“你没认出他来吧?当初他辛辛苦苦地领着金吾卫,帮我等打马游街开路时,你可也在呢。”
滕宗谅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却未恍然大悟,而是震惊。
那么薄,那么远的一层关系,能记得就不错了,居然还能维系到称兄道弟的地步?
瞧方才那架势,不光是别人,连他都被唬住了,只以为二人多熟稔呢!
滕宗谅心情复杂地看着陆辞,心里登时肃然起敬。
单是这份经营人情往来的用心程度,就令人望尘莫及,是他无论如何拍马都追不上的。
难怪陆辞能平步青云,而不是别——
陆辞笑着补充道:“更巧的是,那回之后没过多久,我便与他因修渠之事再有交集,之后便多有往来了。”
滕宗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