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换作此时,任谁都清楚,这不过是一冠冕堂皇的托词罢了。
刘娥得此逐令,依然抱着赵允初,惊疑不定。
她还未真正开口询问,怎么可能就说错话,以至于触怒官家了?
赵恒见她一动不动,好似还要辩解一般,更是不悦:“怎么,你又要‘代劳’不成?”
表面上,二人虽似重修旧好了,但当初刘娥代他批阅奏折时,他经臣子提醒所产生的疑心,却时刻都能重新浮出水面。
听得越发诛心的语句,刘娥一方面觉得脸上如被扇了记耳光般、火辣辣的疼,一方面内心则是极度不安,徘徊着万千不解。
但她也知晓,不论事出何因,现在都绝不是盘根问底的好时机。
这天底下,唯一能不给她留半分情面,叫她羞耻难当的,也只有天子了。
她忍下屈辱,柔顺道:“夫君教训的是。”
与此同时,她于脑海中将自己进殿以来的所作所为,飞快过了一遍,完全寻不出半分不妥之处来,便稍微放下心。
——怕是朝中烦心事太过棘手,官家过于烦躁,才暂时不愿与她倾吐吧。
得出问题并非出在自己身上的结论后,刘娥遂勉强一笑,温和恭顺地行了礼。
一转身,她就沉下脸色,竭力保持步履不急不缓,在宫人前不露端倪地行出了厅室。
她走之后,赵恒虽移开了定格在她背影上的视线,却未停下思维的发散。
甚至还自发地走入了疑邻盗斧的思路:将她近来的一些可疑举动,给尽数联系起来。
帝后二人各怀鬼胎,闹得不欢而散时,东宫之中,却是前所未有的上下齐心。
在赵恒那一顿毫无依据、毫无理智——寇准语——的发作后,这朝野中说话最有份量,也是最对陆辞品德有信心的首辅李迪、三辅寇准、以及东宫赵祯,就毫不犹豫地统一了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