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香红菡蓞,疏影碧梧桐。鹤立霉苔径,犬眠兰菊丛。”待念到最后一句时,陆辞的面上,已不知不觉地带了笑:“望君频访我,不必待书召。”
显然,见陆辞分明已回汴京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拖拖拉拉地不上门……
原还老神在在地等人来的晏殊,实在是坐不住了。
陆辞家离晏殊处并不算近。
哪怕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陆辞在收到这封字里行间都透着对他的不满和催促的诗后,便决定即刻出发了。
他戴上斗篷,在马背上拴好早早准备好的手信,就骑上马,带上四名健仆,慢悠悠地往友人的住处赶了。
秋高日烈之时,似陆辞这般将自己遮得较为严实的行商,街上并不少见。
于是并未经过任何波折,没过多久,他就顺顺当当地到了晏殊家。
守门的仆役恰好换了几位新的,并不认得他。
只眼睁睁地看着陆辞将斗篷摘下,露出极清贵俊美的面庞时,不由晃了晃神,小心问道:“您是——”
陆辞笑着将刚收到的信件从袖中取出,递了过去:“劳烦你通告一声,陆辞到了。”
果真是被郎主念叨了好些日的陆郎君!
那仆役对这书信连看都没看,就信了陆辞的说辞,毕恭毕敬地将信归还后,一溜小跑,入内通知晏郎主去了。
陆辞也不着急,让另外几位下仆将他带来的手信取走,便安逸地跟着人进了主厅,安安静静地等了。
没等多久,他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飞速靠近,然而在很是接近时,又猛然一顿,再迈动开,就慢了许多了。
陆辞站直了身子,循声抬头,往小院的转角处看去。
随那衣袂一闪,出现的人,果真就是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