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揪人罪名,进行处置,可不一定非要跟这场大火相关的不可。
而完全可以等到风头过去,再查处对方大小罪名,捉拿下狱。
陆辞会意一笑,也不再在这话题上纠结了,只道:“看你一派轻松,想必是朝中对于此祸后的具体赏罚,争出个结论来了?”
晏殊颔首,笑眯眯地打趣道:“这回摅羽力挽狂澜,救下无数古籍,可得了朝中清一色的赞赏,当之无愧地脱颖而出,就等着陛下的赏赐吧。”
陆辞也不谦虚,莞尔着拱拱手:“承同叔吉言。”
“不过你资历太浅,即便有这么一场功绩帮提,官阶也难升动,”晏殊一边转着手里不知何时已喝空了的茶碗,一边斟酌了下措辞,还是选择直白道:“在馆阁中,你要再往上走,紧接着就是学士。但你也知晓,但凡学士,向来是给谏、卿与监以上官员充任的,你官阶离得,显然还太远了些。”
尽管身边友人都忍不住为陆辞操心,他本人却一直是最淡定的一个。
又是与他性情投合,颇为默契的晏殊,陆辞笑了笑,眸光清明,无比坦荡道:“我领人救火,不过求个问心无愧。至于是赏是罚,就不在我计较之中了。”
陆辞这话,的确说得真心实意。
和宋绶等嗜书如命、事业和爱好为一体不同的是,他现读书的时长虽变多了,本质上还是不爱整天闷在馆中念书的,更别提逐字逐句地进行校勘了。
对他而言,由图书馆管理员晋升为图书馆副馆长(之一)的吸引力,恐怕还没御膳的多。
不都是跟书籍打交道么?
晏殊默然片刻。
以他眼力,如何看不出陆辞所言,完全发自真心?
他微微一叹,搁下心里淡淡的焦躁,举起茶盏,向陆辞一举:“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言罢,他头一仰,就以潇洒好看的动作,要将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