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筠此时受到的莫大震撼,不久后也被那两位覆试官所遇。
只是他们在错愕之后,就转为了欢喜:有这么份无比优异、堪称当之无愧的第一等作摆着,如若刘筠还胆大妄为地想将陆辞之作捧为榜首,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正因如此,在不知此人身份,只肯定其非陆辞的情况下,秉着妨碍刘筠的心思,他们也无比痛快地给了“上次”的评等来。
十日之后,便是第三轮评定。
拆了前两次的评级封头的试卷,又重新回到刘筠手里。
在做最后参校时,刘筠却还惦记着那份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的卷子,连之前还颇欣赏的陆辞那份都顾不上了,径直翻到最底下的,找出了‘焨’字卷。
见另两位副司,皆评了第一等的‘上次’,加上他自己的初回评等,竟是毫无争议的清一色‘上次’时,他心情虽略微复杂,更多的,却是感到几分如释重负。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既然陆辞那份注定得不到榜首的位置,刘筠颇有几分意懒,也未太过在意那两人给的“中次”评等,直接按着条例做了取舍,就让它得了第二等评级的“中上”了。
和绝无仅有的那位三连‘上次’不同——两位覆考官显然也跟刘筠一样爱惜羽毛,不睁眼说着能有人与它比肩的瞎话——被评为‘中上’的人虽极少,但也有个七八位。
不论如何,榜上的名次,也算极靠前了。
这次省试的难点,显然在于策论,而不在诗赋。使大多数举子落入象征着黜落的第五和第四等的,基本都是在时务策上大失水准,或是根本就因时间不够,而未能完成。
最常见的,还是在第一篇经义策上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洋洋洒洒七千多字,之后的时务策则草草带过,敷衍了事。
还不乏通过一些狗屁不通的废话来凑够最低字限的,甚至最后一篇干脆得连一字都未动的。
对于这些,刘筠等人都毫不留情,让它们无一例外地遭到了黜落。
在第三次评级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时,有不少是头回赴京的举子们,则已将考场上的失落抛之脑后,被汴京的繁荣盛景所迷,忙于观赏盛开的桃李杂花。
只是和那些如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扎,哪儿热闹往哪儿去的士子一比,陆辞就有规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