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医者摇头,没有半点怜悯:“呵,看这模样定还是闺阁女子。小小年纪,就与人苟合,怎的如此不知羞耻!”
“不,不是这样的……”
高老头迷惘地摇晃着脑袋,骤然间,他领悟到了什么,猛地上前,拉住了医者的衣袖:“大夫,我求你,别说出去,好么?”
他佝偻着腰,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脸上的皱纹卑微的剂作一团。
医者鄙夷推手:“做那事时候不知羞耻,现在倒是知道来求人了!”
“不、不是的……大夫,我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求你了……”
哀求的声音,高老头身躯摇晃,几乎低到了尘埃里。
他以一个父亲的姿态低着,哀求着,甘愿堕入尘埃。
不断地恳求声中,医者冷着脸,始终无动于衷。
高老头眉心一动,猛地折了双腿,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夫,是我管教不严,我给你磕头,您别说出去”
声音落,他猛地把头砸在地上,砸出重响。
“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
医者变了脸色,想要去拉跪在面前的人。
可是手到了跪在的人身边,却根本拉不住。高老头是着一个了魔的人,是一只疯狂的兽,更是一个卑微到极致的父亲。
“我求您了……”
“别人要是知道了,我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求你了……”
“您行行好,行么?”
“行么……”
一个一个的响头重重磕下,他磕在缁尘里,磕在罪孽的因果中,他竭尽全力地恳求着,企图用自己的笨拙挽回余地,堵住灾祸,堵住那悠悠众口。
“行了!你起来罢,我不说就是了!”
终于,医者没好气地出了声。
如蒙大赦,高老头颤巍巍抬头。前额上已是一片血红。
“谢谢您……”
声音喑哑,颤抖平静。
“真是作孽!”
医者夺门而出,鄙夷的声音仍在室内回荡。
高老头慢慢地站起来,缓缓地、缓缓地走到床边,他的手抚上沉睡之人的丑陋疤痕,眼眸里全是怜惜与歉疚:“茵茵啊……都是爹不好……”
“早知道……爹就不该骂你……”
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一点一点滴落,砸在他干枯的手背上。
他的嘴角向上扬着,似哭似笑,嘴里还在喃喃着:“好了,现在不用怕了,天塌下来,有爹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