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军户多,燕王得民心也有这一层因素在。别的不提,至少他不会扣军饷,不会亏待跟着他的人。
这一来二去的,燕王自己都过得紧巴巴,孔明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个花。
“宣和自小是如此。”不肯受半点委屈,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方才宣和的话,孔明和赵诚都听见了,谢淳没有表态,但孔明十分心动:“郡王爷财大气粗,若是……”
谢淳摇了摇头:“阿和的能耐远不止如此。”
宣和不是说白话,他是真的要帮谢淳,第一步就是为他跟皇帝求个情。
大雍也是不允许藩王离开封地的,但是整个大雍如今只剩一个藩王了,老老实实在西南窝着,其他都是遥领封地的皇室子弟。
凉州不是谢淳的封地,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他的封地是几个兄弟之中最富庶的。既然不是封地,就没有不能离开的规矩,他如今无旨而还也没什么不行的。
只怕朝中之人说他不尊皇命——可没听说哪个外调的官员可以随意回京的,但谢淳到底是皇子。
这事说到底还是看皇帝,至于皇帝……
都说帝王无情,大雍的皇帝却是个至情之人,处理朝政时井井有条,对朝臣都一视同仁,但在感情上他又爱憎分明。
对自己爱的,便千般爱护,不在意的看一眼都嫌多。
其他皇子兄弟情深他少不得要琢磨是不是在做戏,但若他们对宣和好,不论真心假意,他都觉得这是应该的。宣和自己也清楚他爹有多双标,所以这事其实很好解决。
“年前我总梦着七哥,便同他写了封信,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回京来了,爹爹不会怪我的,对吧?”
皇帝坐在书案前,宣和坐在他的腿边抬头看他。
“起来,多大了还往地上赖?”
宣和拍拍屁股起身,方公公给他端了椅子来他也不坐,硬是往皇帝身边挤,拽着他的袖子:“下次我不和你抢鱼汤了,爹爹别罚他。”
皇帝被他拽着袖子提不起笔,只好暂且放下:“你说喜欢对你好的,看来是老七对你最好?”
宣和回忆一番,实话实说:“七哥从前都让着我。”
明明年纪比其他几个都小,照顾起他来却像模像样,不愧是主角。
宣和说完他又看起了折子,宣和等了片刻等不到回音,忽然气呼呼地站起来:“我要——”
“大典过后便让他去兵部。”
皇帝深谙他的脾性逗够了才慢悠悠地说出决定,宣和还是往外走:“谢谢爹爹,我去看看我娘去。”
皇帝说的大典,是贵妃的册封大典,几乎所有流程都是比着皇后来的,十分繁琐,宣和到时,贵妃在试衣服。
宣和原本以为是在准备新的朝服,没成想是在裁开春的新衣,一个没防备就被着一起量了尺寸。
一通折腾下来,宣和没了脾气,贵妃知道说什么能叫他高兴:“高了半寸。”
果然就见方才还蔫蔫地趴在说上的人瞬间两眼放光抬起头来,惹得屋里的宫女们掩嘴轻笑。
宣和看着满屋子颜色艳丽的绫罗绸缎忽然问:“怎么没有黑的?”
众人面面相觑,贵妃从来不穿黑的,往年宣和也没提过要黑衣,自然没人准备。
宣和其实是看着谢淳那天一身黑衣骑装英姿飒爽有些钦羡,便也想试试。
贵妃说:“如今都开了府了,旁的不说,你那锦绣阁是放着看的?有什么喜欢的自去裁去,我这只裁我喜欢的。”
众所周知,贵妃最爱给宣和做红衣。
沈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