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章华的忏悔,文锦书他们如遭雷击。
竟都是真的。
可他却装得那样温文,一副无辜,甚至连家族厌弃也是表现成弱者,太可怕了。
文锦书眼前发黑,身子摇晃,感觉天都塌了。
这样的人在夜深人静之时,都在想什么,会不会想着怎么杀了自己?
文锦书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点想吐。
“娘子,爹,你们快去叫刚才那人回来,救救我,嵘儿他们不能没有爹啊!”章华总算爬到他们脚边。
文甫林脸色铁青,有这样的爹,才是嵘儿他们一生的污点吧,他还不如就此死了,一命换一命,一了百了。
心底里蹿出这声音时,文甫林也被自己的‘恶毒’吓了一跳,念了一声罪过,随即又苦笑。
他自诩看人无数,历尽千帆,眼前这个不仅是得意门生,还是乘龙快婿,可却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伪君子。
他这算不算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文甫林看向自己面无人色备受打击的女儿,心中刺痛,他这是老眼昏花,还害了女儿的一生。
“娘子……”章华抬手去抓文锦书的裙摆。
文锦书低头,从前那张风度翩翩又儒雅的笑脸如今看着却是面目可憎。
在她看到他那被血迹浸湿的后背,里衣下似有东西在一张一合啃咬,寒毛都竖了起来,尖叫出声,用力拽回裙摆,跑了出去。
哗。
她站在树下吐个不停,软软地滑落树干下。
文甫林喊了一声锦书,又回头,瞪向章华,道:“你可真是……你要忏悔的不是我们,是在你嫡兄的墓前,还有你嫡母。他当你是兄弟,不惜替你挡刀,你却是反杀了他。你这不叫忘恩负义,你这是狼心狗肺!”
“爹,我错了,看在嵘儿他们兄弟份上,您帮帮我,我好痛。”章华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哪里还有从前文采斐然的读书人样子呢?
文甫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给我等着。”
他走了出去,也不知颜岐山他们走远了没有,还得他一把老骨头去低声下去把人求回来。
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