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守阙书令史是典型的中原大臣,直接问道:“大王自察,圣武孰与官家?(大王觉得自己和官家相比,哪一个更圣明英武)?”
赵谌文学修养极深,立即知道这个守阙书令史要说什么,涨红了脸,说道:“我刚加冠,阅历亦少,如何敢跟爹爹相比。”
守阙书令史毫不客气地说道:“以官家之神武天资尚且不干预东京之战万人级别的军事指挥,大王如何有信心指挥十万人级别的会战?”
赵谌倒是心胸十分豁达,虽然被守阙书令史直谏,但他也没有生气,而是从善如流,说道:“官家御驾亲征数次,南征北战多年,从未曾直接指挥过任何一场战事,却建立了亘古未有的武功。卿说的极是,孤此战只作壁上观,完全交由枢密院指挥。”
守阙书令史这才满意,对赵谌解释道:“此战,我军并不急于出战。战略上更急的是对手,每拖一刻,王师参与战事的可能性更大一分。”
“战术上他们倚靠的重骑冲锋,必须要主动消耗我军锐气,待蛮族士兵混乱,方能猛烈冲锋,一击决胜。”
“我军只要阵列严整,必可挫驰突之锐,明坚重之威,获此战之胜。”
二人正在交流,就忽然听到远方忽然传来了急促杂乱的号角声。
法兰克人和拜占庭人没有多少协调,各自压了上来。
数以万计的步行士兵举着盾牌长矛缓缓向前。
宋军阵中立即响起了整齐沉重的号角声,在号角声中,密密麻麻的游牧骑兵从方阵中间的甬道策马而出,这些游牧铁骑有巴尔干人有阿瓦尔人,甚至有匈牙利人。
上万铁骑奔腾,整片大地都在震撼,草原青色的草屑和黑色的泥土随之翻飞。
十万人的注视中,上万铁骑奔腾在法军和拜占庭军队前方,抛出漫天的箭雨。
如蝗蔽日的箭雨,哪怕是步兵手持盾牌也挡不住,不断有人中箭,发出惨叫。
箭矢这种东西是很恶心的,如果命中体内,沉重的箭杆随着士兵行进而上下颠簸会导致箭头在体内上下切割士兵的器官和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