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吴玠麾下最骁勇善战,勇冠三军的猛将,呼延通最近都不敢直面吴玠的黑脸。
向来呼延通都以为自己脾气已经够爆烈,杀伐够果断。
直到最近见识到了这位都指挥使的狂暴与肃杀,他才算知道什么叫活阎王,铁修罗。
五万宋军在他的指挥下,跟疯了一样,日夜不停的修筑浮桥,架构工事,猛攻对岸。
可是春末夏初,本就是降雨的时节,女真毁桥之后,宋军想修建浮桥极难,更何况要在短短数日内全竟其功。
虽然阴雨连绵,吴玠依旧站在河畔旁亲自督战宋军与金军激战。
河面上宋军划着简易木舟、竹筏、皮筏一批一批的向对岸登陆,几十艘小船送过去的百余名士兵胆气豪烈,哪怕面对数十倍敌军的围攻,也没人投降后退,皆全力死战。
鲜血顺着雨水流进江中,染红了一片江面。
跌落江中的伤兵、士卒挣扎在江面上,却绝望的随着水流向下流去,他们唯一生还的希望就是能抓住下游正在修建的十几处浮桥。
宋军还算是有一丝希望,落水的金军哪怕挣扎求生,抓住了浮桥,也会被宋军砍断手指,滚落水中成为一朵浪花。
每条浮桥的木桩之间都有鲜血淋漓的手指,被雨水刷的惨白。
两军如同残忍的野兽在互相撕咬,谁都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
又一批登岸的宋军士兵被全部砍碎,呼延通都看不下去了,劝道:“节帅,阴雨连绵,我朝弓弩、火药之利都无法发挥,这样猛攻,只是在徒添伤亡,折损士气,不如等天晴了再进攻。”
吴玠瞬间爆发,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盯着呼延通,恶狠狠的问道:“停止攻势?停止攻势,你让我怎么向官家汇报战况!告诉官家大军被阻于宋瓦江?!谁来扛官家的雷霆之怒!”
呼延通不禁后退一步,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或许……或许官家并不在意这个名字。大军可能会在隆州激战,杀的血流成河,是枢密院早就有所预料的。”
“不如我们给这条江改个名字……当地百姓称其为宋瓦江,但口音不同,我们误听成了松花江也无可厚非。”
“只要与枢密院达成共识,官家是不会知道当地百姓怎么称呼这条江水的。”
吴玠咬牙:“你让我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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