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未曾统计过。”
“那可曾统计过,是从西方来大宋的商队更多,还是大宋前往西方的商队更多?”
刘锜皱着眉问道:“这有何区别吗?”
杨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区别还是极大的。如果刘都护在东京多闲逛几日,就会听到一句特别有名的谚语,零税率便是最好的税率。”
“三司曾做过严格统计,从东京往四方的商队,要比从四方往东京的商队,约多出两倍。”
刘锜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脱口而出:“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东京人口上百万,要仰仗四方漕运,依靠东南方物,才能维持运转。”
“商贾大族,无不往东京运送奇物,以满足东京士大夫及百万军民所需。”
“天下四方、中原内外的商队都在往东京运输财富,东京向外的商队怎么可能比这还多出两倍?”
杨时淡定的说道:“所以我断言陇右的城市并不繁盛。刘都护没有见过真正的工商繁盛是什么情形。”
“东京城的生产作坊,占据城市之泰半。每日每夜,都产出大量器皿、物资。”
“在此前,我朝有举国养东京一城的说法。但如今东京城却有一城富一国的谚语。”
“以大规模生产的作坊,雇佣工人数百乃至上千,一日所产出的瓷器、服饰,能抵其他路一县之产出。”
刘锜吃惊的问道:“一座工坊,雇佣织工上千人?”
杨时点了点头,说道:“不仅织工,亦有生产陶瓷的瓷匠,冶铁锻造的工匠,纸浆造纸的艺人,烧制玻璃杯盏的技术工匠。这些工坊常有雇佣工人上千者。”
刘锜迅速盘算了一下,在陇右最繁华的西宁州,有没有哪个县境内有一千户冶铁的匠人,或者哪个县有一千户人家会手工烧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