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微微颔首,说道:“的确,吴玠这一战堪称惊艳。换一名将领指挥,真不一定能两万大破金军十万人。”
容众人谈论了一会儿轻松的话题,缓解了一下心头压抑,赵桓收起战报,严肃说道:“战事既然已暂告一段落,那就收拢精力,全力以赴解决河北水患。”
“决口至今已经十余天,河水泛滥,两岸一片泽国。宰相究竟究竟何时才能掌控局面?”
面对这种恐怖天灾,赵桓也是毫无头绪。
但他是皇帝,完全无需自己绞尽脑汁,他只管向宰相问责。国家养这么多大臣,真当是为了当大爷供着他们,让他们位极人臣,享受特权?
出现问题,他们必须要为皇帝想出解决之策!这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梅执礼立即起身,说道:“如今朝廷已经对形势有了初步掌握,据前线官员、军兵近日传回的消息,工部官吏已经发现了决堤之处。北流决堤主要是在馆陶和冠氏附近,大约有十几处决堤。东流的决堤主要在博州境内,但决堤情况极为严峻,南北两侧都出现大面积缺口,大水不仅蔓延山东,同时也向河北与北流的洪水汇聚,如今河北东路到处是泽国江山。”
赵桓看向地图,所谓北流与东流,在这个时代都是指黄河。
之所以有这名字,是因为黄河在大宋经历了历史上最严重的改道,在中游濮阳附近一分为二,一条支流直奔北京大名府,在后世天津一带出海,就是北流。
一条继续向东,在山东出海,也就是东流。
但所谓的最严重,没有其他原因,究其缘由,只有一个,大宋对河防并不重视。
朝廷提出要整顿黄河,“筑堤七百里,役夫二十一万七千,工至四十日,颇为烦费”,真宗皇帝听完这高昂的费用,立即大手一挥,将提议否决。
祖宗先代混乱的治河方案,遗留到现在,赵桓就要代价超级加倍才能治理。
梅执礼说道:“我朝初年,便有大臣曾经总结,以我朝治理黄河的国策,全河东注,必横溃泛滥。齐、博、德、棣、滨五州之民皆将成为鱼鳖之食,今日几乎全部应验。”
赵桓面色凝重,有没有杜充那个二货,大宋今年都得经历这么一场黄河泛滥,既然躲不过,就只能直面这现实了。
“抗洪的三十万军队如今都抵达何处了?征召的百万民夫,集结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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