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汪宗沔的怒气还未升起,就被官家接下来的话语全部熄灭。
“再传朕诏令,让左相梅执礼梳理朝堂,凡大臣妄谈求和者,尽皆贬黜。”
汪宗沔属实不能理解,官家这截然相反的两个部署,究竟是何意义。
而且这两份命令是如此突兀,弹劾朝臣应该是台谏职责,与敌国议和,应该是宰相负责,结果官家正好下达了两份截然相反的命令。让台谏长官去与敌军议和,让宰执大臣打击主和派。
很显然汪宗沔没听说过一句话,我没签过的纸就是茅房里的屎。
若宰相去与敌国议和,那就代表国家签字了,但御史中丞去,哪怕秦桧签字、盖印,把整个长江以北送给了金军。朝堂与地方都可以从容把协议撕碎,扔进茅房当厕纸。
答应和谈,只不过赵桓为了拖延金军,给守军增强武备争取时间而已。
“口谕跟诏令不要弄混了,按朕所言,去传令吧!”赵桓挥了挥手,然后态度无比坚决的说道:“还有,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再来打扰朕。政务由左相负责,军务由枢相负责,守城战事找四壁守御使刘鞈,出城作战找神武右军都指挥使岳飞。这么多能臣将相,足以支撑所有大小事宜。不用朕事事亲为。”
汪宗沔刚离去,皇后便穿着织绣金花的淡青色素雅长裙返回,柔顺的长发被发簪束起,露出她白皙高挑的玉颈。见到赵桓站在门口,朱琏温柔的问道:“官家可是有要务要处理?”
赵桓果断摇头,今晚自己最重要的事务,就是陪皇后同床共枕。其他事务皆以安排妥当,绝对没有人会再来打扰自己的清净。
接下来的安静长夜,自己都可以从容体验大宋的唯美,享受从今夜开始每况愈佳的形势。
朱琏浅笑中带着几分欣喜,说道:“那官家莫要站在门前了,别受了风寒。”
躺回柔软的被子里,赵桓心跳加速,紧张的望着朱琏带着款款香风,温柔的掀起被子一角,挨着自己左臂躺在了自己身旁。
安静的夜里,两人同盖一床被子,赵桓能清晰听到皇后轻柔的呼吸,以及自己剧烈的心跳声。